“你……放手!”忘憂掙扎著甩開他的手。
泥漿本來就有吸力,他一動,這個人又陷下去許多,剛莫一寧也差點不穩地掉入沼澤裡。感覺到手掌幾乎被捏碎,忘憂痛得咬住唇,抬頭卻看到那雙快噴火的眼眸。
“哪有你那麼蠢的人,掉入自己挖的陷阱裡!”莫一寧雖然滿臉鄙夷地罵,可手上仍在出力拉。
忘憂倔強地瞪著他說:“快放手!你我之間勢不兩立!”
這時突然周圍出現了幾道人影,都是身穿炎國軍服計程車兵,他們便舉刀砍了過來。按炎國的制度,在戰場上能殺掉對方主帥,便能封為上品將候,官位僅次於將軍。重賞之下必有死士,所以當看到莫一寧時,連眼睛都是紅的。
第十八章
莫一寧身不能動,手不肯放,只能騰出一隻手,舉著刀艱難地迎戰。那些士兵兇狠地進攻著,殺氣騰騰地大刀迎面劈來,莫一寧咬咬牙,硬是用背後擋了一刀,再趁機將手裡的刀刺進對方腹部。
“莫一寧,你放手!快放手!”忘憂大喊起來。
“你太吵了。”莫一寧回過頭掃了他一眼,提起刀擋住進攻。
地上已經倒下一個同伴,另一個正在和莫一寧糾纏,另外一直觀察著戰況計程車兵注意到端倪,於是拿著長矛向他拉住忘憂手臂刺去。
“該死!”莫一寧咒罵聲,好不容易把剛才的敵人彈開,回過頭就把偷襲計程車兵連人帶矛一起砍斷。
那士兵斷了手,在地上打滾哀號,可他剛才手裡的長矛,已經刺在了莫一寧的手臂上。溫熱的血順著下方流動著,淌在兩人拽在一起的手掌上,濃稠的血液像是滲進了忘憂的心裡。
“放手…莫一寧…求求你快放手……”忘憂紅著眼眶呢喃。
剛才被彈開計程車兵,又舉起刀衝了過來,莫一寧側身避開後,揮手就往那人的脖子抹上一刀。終於,士兵抽搐幾下,倒在了沼澤旁。莫一寧丟下刀,把最後的力氣全用上,一下把他從泥漿中提了出來,然後只能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別哭……”莫一寧看著他說。
忘憂掙扎地站起身,原本威武的盔甲上都是泥漿,看起來狼狽無比。他狠狠地瞪著莫一寧,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滿臉都是淚水。
“可惡!”忘憂撿起屍體旁的刀,兇狠地瞪著他:“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放過你!”
剛才中了那一刀,背上早被鮮血染溼了一大塊,加上手臂的傷,莫一寧竟有點暈眩,除了吃力地笑笑別無他法。
“你真是我命中的劫。”莫一寧自嘲笑著說。
白茫茫的煙霧,和他牽強的笑容,忘憂頓時無從下手,其他這個人又何嘗不是他命裡的劫難,遇到莫一寧,他這輩子的命運全被改寫了。
“大王!”如歌聲音突然傳來。
忘憂咬了咬牙,丟下手裡的武器,轉身疾步跑走,身後是如歌大驚失措的聲音。莫一寧蒼白臉上始終掛著笑,看著他的身影慢慢在迷霧裡遠去。
如歌躍下馬攙扶起莫一寧,順著他的眼光望去,是一個朦朧的背影,頓時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帶著受傷的莫一寧離開戰場,如歌立刻高喊道:“主帥負傷,先撤兵!”
回到了城牆下,煙霧已經微微散開了點,露出了滿是瘡痍屍橫遍野大地,忘憂發怔地看著飽守戰火摧殘的國土,心裡一片茫然。
突然,遠處傳來陣陣敲打聲,是敵人退兵的訊號。原本站在樓上計程車兵立刻高呼勝利,放下武器拿起軍旗搖擺,忘憂呆呆地站在城樓下,臉上沒一絲喜悅的表情。
這場仗結束後,什麼時候又迎來下一場,殺戮,是否真的永無止盡。
“哈哈哈哈!”莫一寧裸露著上身,胸膛和肩膀上纏滿紗布,雙手撐在膝蓋上狂笑不止。
自從剛才回到軍營,得知在出兵時,營裡的糧草被燒燬了一大半,莫一寧就這樣笑著,整個帳篷的將領都莫名其妙看著他。
“你們先下去吧,寡人自有分寸。”笑夠了,莫一寧才說。
眾人紛紛退下,原本擁擠的帳篷一下冷清起來,如歌擔憂地看著渾身是傷的他說:“大王,你沒事吧?”
“沒事,寡人好得很。”莫一寧笑著道。
可是如歌卻完全不這樣想,莫一寧太詭異了,完全不像是那個內斂的大王。有種預感,這場關乎沙國生死存亡的戰爭,彷彿變成了他和忘憂的遊戲,一場情人之間互相征服的遊戲。
想到此,如歌不由地膽戰心驚。忘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