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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你說他做得對嗎?名利對一個人真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恩將仇報可已泯滅人性?赤染…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望著那雙溼潤的眼眸,赤染契泛著苦笑,揩去了少年眼角的水痕。「事情不能這樣做比較……我老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軍隊徵召走了,我是我媽一手帶大的,如果我因此就對他懷恨在心的話我媽豈不可憐死了?雖然有點不甘願但也別無選擇了,我不斷告訴自己,老爹是為了武士的名譽光榮捐軀,所以就算回不來了我也要代替他讓我媽好過一點……我想你父親帶走你的用意,也許是因為對你的母親仍懷著一絲眷戀吧?」

少年搖搖頭,「他應該讓我留下來陪伴母親的。」

「你要他殺了你嗎?」

少年閉了閉眼,兩行眼淚跟著滑了下來。「若不是他,母親就不會死了……若不是他,我就不需要揹負私生子的汙名……赤染,其實我並沒有比誰高貴,我只是個人見人厭的雜種,你也可以跟他們一樣瞧不起我的……」

「說什麼傻話?我什麼時候跟你計較過這個?」

「你不計較可是我計較,你不會明白的,生活在那種勢利的家族,你的一舉一動隨時隨地都有人在旁監視,尤其當你還『來歷不明』的時候……」

赤染捧起他的淚顏,低頭吻去了睫毛上的水珠,「如果正名對你真有那麼重要,我會支援你去爭取它的,但從今以後我都希望你瞭解,只要你不嫌棄我,就算你父親不要你了,我也會在你身邊的。」

「為、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啊!昭雅…我可以這樣喊你嗎?」見少年迴避了視線,他捺了捺眉,「我不曉得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夠接受我,可是能不能請你偶爾也把一些傷口也分出來給我?我天生皮粗厚,肯定比你更耐得住折磨……所以請你別再哭了好嗎?眼淚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啊!如果你的父親讓你如此傷心,又何必為了他一再糟蹋自己呢?」

「赤染……」少年望著他內心激盪不已,儘管對他這份愛憐之情充滿了感激,他也無法像他這樣毫無顧忌地昭示自己的心意。他唯一能夠的,不過就是笨拙地表達自己的感謝,所以當他會意過來之時,他已經貼上了對方的唇。

「我可以這麼認為嗎?」赤染貼著他的額頭輕聲問道。低沉的嗓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回盪著,少年未置可否,只是伸手攬住了他的頸項。

注①:原為貴族外出狩獵時所穿,至日本平安朝已成為官卿的便服。

注②:相當於中國的丞相。日本平安朝末期,藤原氏出任關白架空天皇間接治權。

☆、第十章 柳暗花明

不只雪舟覺得奇怪,即便是赤染契也對於武田軍的動向感到納悶。照理說追捕的公文已貼得到處都是,晃過村莊時偶爾也會看見打探訊息的兵員,怎麼可能偏偏就漏掉這座山頭?橘香川就這麼有把握那一刀肯定會要了雪舟的命嗎?

這一天,赤染為了勘查逃亡的路線特地沿著水脈找到黑部川支流的出口,走到盡頭時,他機伶打住了腳步,原來,這就是橘香川不趕盡殺絕的原因。

赤染吐掉草根蹲在了岸邊,臉色不禁凝重起來。少年傷勢雖已漸漸穩定下來,但他實在沒有把握利用水路將他安全帶出此地。

在他面前,外頭的局勢是儘可能敷衍過去了,不過他那麼聰明大概也猜得出情況並不樂觀。話說回來,當初約好來黑部川會合時少年沒有二話,想必他也不清楚真正的狀況才會貿然答應下來吧?

本以為從此可以消遙度日,卻沒想到反而把自己逼上了絕路。眼見橘香川已在山下佈下天羅地網,這黑心肝的傢伙他總有一天會找機會收拾他的。

「昭雅?」當赤染收拾情緒回到住處後,地上除了湮滅的火堆並不見人影,怎麼他已經可以走動了嗎?還是是被人帶走了?橘香川不積極但武田那隻大豬公覬覦他很久了,至今肯定尚未死心吧?

赤染越找越抓狂,說不定是被少年看出心事,為了怕給自己添麻煩所以逕自走掉了也說不定。

「藤原昭雅!」赤染契沿著河岸放聲大喊,事發之後,他只是不斷假裝沒事,其實他也滿是徬徨。對少年的牽掛遠比想像中還要讓人心痛,一想到有可能會失去他,他不禁對現實感到軟弱起來。

※ ※ ※

上弦月淡白色的月光冷冷俯瞰著大地,少年沿著河岸行走,即便放輕了步伐,隱隱作痛的傷口仍讓他額間不斷滲出冷汗。

待找到一處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