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裡屋,大夫嚇了一跳,床上躺著的人臉色蒼白如紙,神情萎頓,像是受了打擊而一蹶不振。大夫戰戰兢兢的抬頭看了歐陽嘯一眼,被歐陽嘯瞪了回去,大夫只好小心翼翼的向著床榻上的人走去。歐陽嘯上前,搶先一步將林顏的左手腕抓在手裡,一撩衣服,示意大夫診脈。抓著手腕的歐陽嘯一愣,師傅什麼時候瘦了這麼多?
大夫上前,將手指搭在林顏的手腕上,不小心撇到那手腕上黑色的鐵鏈立馬低下頭裝作不知道,這種富貴人家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最好也別知道,免得惹禍上門。大夫專心的診脈,歐陽嘯認真的看著林顏,這一看才發覺,師傅瘦了太多,伸出手輕輕的撫上林顏的眉眼,臉色蒼白,臉頰凹陷,連下巴都尖細了,林顏閉著眼睡著了,呼吸輕淺,像是沒有生氣似地。歐陽嘯心中一陣心疼,這都是他造成的麼?
大夫偷著瞧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病容也難掩的姣美的容貌,心下了然,想必是眼前這人看著人家長得好看,硬是將人家囚禁在這裡,那人受了刺激侮辱又苦於不能逃脫,一急一氣之下,給病了。
“說吧,怎麼回事?”歐陽嘯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撲克臉,嚇得大夫一噎,咳嗽一聲道:“這是心病,受了刺激一時想不開,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只要,”瞧了一眼歐陽嘯,看上去像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大夫繼續道:“只要大人您好好對待他,別讓他再受刺激,再加上老夫的強身寧神的方子,過一陣子也就會好了。”
受了刺激麼?歐陽嘯回頭看著昏睡著的人,自己那樣對待師傅……“好吧,你去開方子,方子開好後直接給管家,診金你去找管家拿,不用再過來了。”大夫一聽,便急匆匆的走了,這個地方那麼壓抑,他也不想待著的。
“師傅,我該拿你怎麼辦……”
歐陽嘯俯□,聽著身下的人胸膛中傳來的淺淺的跳動聲,心漸漸地平靜下來。三年來,歐陽嘯第一次和林顏相處的這麼安靜,彷彿世界都靜下來了。
陳忠拖著一條殘腿,焦急的在街上走著,這條腿是當年他跟著將軍打仗的時候被敵方打殘的,儘管陳忠是一個殘疾人了,但是將軍還是收留了他,將他帶回了將軍府,讓他做一個小小的花匠,照顧著將軍府內的花草。
如今他焦急的追趕著一個人,那個人長得太像將軍了,陳忠不知不覺的加快了腳步。
這天,歐陽嘯牢記著大夫的話,也決定要好好對師傅,但是不管他如何討好說笑,林顏還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整個人看上去傻傻呆呆的。歐陽嘯決定,暫時放下和那人的對峙,帶著師傅去街上逛逛。
將林顏抱上馬,歐陽嘯隨即也跨上了馬,一拉韁繩,白馬便得得的走起來了。沒走一會兒,歐陽嘯就察覺出身後有人在跟蹤他,起初他還以為是慕容天的人,但是看那人跟蹤的技巧,實在是不怎麼樣,稍微有點心的人都能察覺出來,慕容天再怎麼樣也絕不會派這麼個人來跟蹤自己吧。拍拍□的馬,白馬像是明白了主人的命令似地,慢慢的向著城郊走去,走出一里地,便是一個湖,湖水清澈見底,歐陽嘯下了馬,從馬背上取下個包裹,拿出了白色披風撲在地上,然後將林顏報下馬放在鋪平的披風上,從身後懷抱住林顏,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眼望著湖水發呆。
歐陽嘯心中也很難受,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林顏,他知道林顏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下手摺磨侮辱林顏的時候不計後果,但現在,歐陽嘯深深的後悔了,他知道林顏這個樣子可能精神也有些失常了,他不知道該怎辦,只好聽老大夫說的,對他好,和他說說話,帶他出去散散心,多看看風景。這不,他就帶著林顏出來了,這湖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勝在湖水清澈,湖岸上還種著一排排的柳樹,風一吹,柳枝輕輕搖曳著,還有些不知名的小花,在這初春時節,已經是很好看的一個景緻了。
陳忠趕到湖邊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了,那條殘腿因為長時間的走路而隱隱作痛,但是當看見湖邊坐著的那個記憶中相像的人的時候,陳忠覺得,這點痛算什麼?他也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是將軍,大概是將軍的骨肉至親,不知道當初的滿門抄斬
這個孩子是如何活下來的。
歐陽嘯看都沒看向著他們二人走來的中年人,在他看來,一個跛子,對他起不了威脅作用。陳忠激動地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這張和將軍相像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霎時間,陳忠熱淚盈眶。歐陽嘯疑惑的看著眼前直盯著自己的中年人,竟然還流淚了,這演的是哪一齣啊?“大叔,你找誰?”
陳忠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