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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欲幫襯這位繼父,便打住了話頭不再言語。

飛天見孩兒沒了言語,因又囑咐了他兩句話,打發他回到自家小書房裡睡去,一面伸手將桌上的燭火挑得暗了一些,勉強可以瞧見做些活計。

因想著自己如今嫁過門來,總是一身重孝卻是很不便宜,那金喬覺固然不理論,只是旁人看著也不像,又不能每日穿著金喬覺給的那件大紅的吉服,況且那東西給錢九蹂躪得褶皺了,上頭又沾滿了兩人的濁液,看了便不耐煩呢,怎好再行穿用。

想到此處,因從箱櫃裡取出了金喬覺送的幾匹緞子,比照了顏色尺寸,選了一塊蜜合色的料子,意欲裁一件小襖。

飛天原本手巧,又有了當日錢九郎相贈的那件繡譜,因手上功夫了得,不出一個時辰就將初樣做得了。

因想著在領口之處繡上幾朵蓮花,倏忽想起那繡譜上頭便有現成的花樣子,因伸手在枕頭底下探得了,拿在手上朝著燈下細看。

誰知那泛黃的紙張給燈光一照,內中竟透出別的紋樣來,飛天定睛觀橋之際,卻見內中竟夾雜著旁的紙張。

飛天見狀,倏忽想起十年前,那錢九郎將此物交在自己手上之時,眉目之間似是十分珍而重之的,當日自己還道是因為此物乃是他先妣遺物,才這般珍愛,飛天也因為此事,不肯唐突了這件東西,雖然心中怨恨那錢九郎毀去自己清白,還是為他保管著此物,又因緣際會之下在這本繡譜之中學得了針黹之法,方能靠著這門手藝養活自己和孩子十年之久,如今卻是萬沒想到,這本繡譜之中原來暗藏玄機。

想到此處,因心中到底有些好奇,遂在笸籮之中尋了一把金剪,輕輕在那頁面之間的縫隙之中挑開了,因見內中果然藏有暗頁,伸出蔥管指甲,動作輕柔地挑出那張暗頁,向燈下定睛觀瞧之際,卻見內中竟是繪著人體的經絡,與原本書中就有的各種針黹手法。

飛天見狀大驚,因想起當日那錢九郎所說的,他的一盟兄弟姊妹之中,有位妹子深諳界線紡織經絡的功夫,莫非竟與這本繡譜之上所記載的武學有甚關聯麼,想到此處,因用手上金剪將所有的摺頁都挑破了,翻出內中暗藏的紙張來,一頁一頁擺在炕桌之上細看。

卻見內中所含,拼湊起來便是一幅人體經絡的圖樣,內中詳細說明,何處經絡遭遇何等傷患之時,應以何種材質為媒,什麼樣的針黹手段織成新的經絡,這樣一副經絡可以使用多久,植入體內之後需要注意的事項等語,全都有著明確的記載。

飛天看罷這一幅針黹經絡圖,因感嘆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武功,又想到錢九郎髕骨給人剔去,不知該用什麼方法織就,因查到髕骨一科,卻是要以蠶絲為媒,界線為法,只因那髕骨原是人的武骨,平日行動坐臥之時亦多有磨損使用,蠶絲乃是春蠶靈氣所化,亦是活物,織就進去方能與經絡相通,不傷元氣。

飛天看罷,因暗自品度,只怕那錢九郎的小妹未必參透這樣一層道理,因只想著以金線織就武骨,可以維持得長遠一些,方便那錢九郎行走江湖,殊不知金玉原是死物,強行植入侵蝕肌體,才使得那錢九郎雙膝之處漸漸滲出膿血。

如今看那針黹經絡圖中的記載,這樣手法原不是什麼難事,以自己如今的手藝,要行此手術並不在話下,只是如今自己早已將那錢九郎送出府中,卻不知如何方能再見江湖,不由心中一陣焦急,繼而又感嘆自己沒甚出息,為了個屢次玷汙自己清白的賊子這般懸心做什麼,如今那對江澄並無旁的話傳進來,想是早已尋得了他妹子,為他織好了武骨,就算不如自己手藝,到底可以撐住一段時日也就罷了,自己又何必上趕著告訴他這個巧宗呢。

飛天想到此處,因打定注意不再理會此事,卻也沒了做活計的心思,見外頭已經起了更,因將桌上那一幅針黹經絡圖收拾妥當了,將桌上的漿糊裝訂好了,開了箱櫃藏在內中,又將那挑開的摺頁紛紛粘好了,依舊擱在枕頭底下,收拾妥當方吹燈睡了。

次日天明因絕早起來,想著去小廚房預備早飯,誰知金喬覺與志新早已醒了,卻在前院兒習武,見他來了,都停下手中動作笑著迎上來。

那金喬覺笑道:“怎麼這樣早,還想教你多睡一會兒,想是我們在此間習武吵醒了你麼?”飛天聞言上前福了一福搖頭道:“並不曾吵了婢子,只是原本合該是我早起服侍老爺起居的,如今貪睡起晚了,還請老爺見責。”

金喬覺聞言搖頭笑道:“娘子不知箇中緣故,我如今雖然投身在六扇門中,早年卻是跟隨上三門中的師尊學武的綠林一道出身,因家師訓徒嚴謹,夙興夜寐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