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握大局,除掉皇座上的老傢伙後,我再接你回來,讓你光明正大的待在我身邊,在房裡好好伺候我…好麼?」
立秋傻子一樣呆在當地,手足冰冷,胸口急促起伏,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好半天才乾澀地喃喃:「我…不要…不要金子,我要瞎小子!」
「我不就是他麼?你想的話,到時我扮回叫化子討你歡心好不好…秋爺…老大…」左臨風稍稍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撩撥似的低語著,微揚的唇角看似情深款款,暗裡卻透出絲絲狂野魅惑…
「不,不是…不會的!」聽著他充滿挑逗的言語,目睹他使人瘋狂的惑人情態,立秋卻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倏地狂呼著跳起,轉身便跑,在冰雪遍地的梅林裡又爬又跌的,卻說甚麼也不肯停下。
聽著立秋狂呼而去的凌亂足音,左臨風笑了,衣袖一拂,屋中梅花盡數被他震得片片碎落,繞著他飛舞旋轉,在滿屋紛飛的紅雨裡,拂袖長笑,任由殘淚似的花片灑滿一身。
作家的話:
四十二。 還簪(3)
立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皇宮的,他只知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床上,一時間,他還以為自己仍是身在客舘。
「我做夢了嗎?」立秋腦中一片混沌,是的,那一定是場夢,一場噩夢,可是那個噩夢未免真實得太可怕了吧?
忘了它,過兩天瞎小子便會回來了,說不定他現在已在皇宮裡吵著要見他了…
立秋笑了一下,可是心和後腦同時劇痛起來,淚水馬上灌進眼眶裡,不受控制的淌個不停。
「你他媽的是誰在老子後腦勺上敲了一下!好痛…」可是立秋很清楚,心比後腦痛得厲害得多,不知該怎樣去形容這種痛楚,痛得讓人恨不得將它挖出來踏碎…
不要想,那只是場夢,不要想,再睡他孃的一覺,做一個好夢找補…
不要想…
就這樣睡了不要醒…
不要想…
可惡,眼淚怎麼老停不下來?
真是他媽的難看……
不過是一場夢罷!
不錯,我跟他不過是一場夢…
他媽的好痛…
「小秋,小秋。」
立秋聽到有人叫他,張開哭得模糊的淚眼,倪謙滿是擔憂的臉容影入眼簾。
「倪…大人?」立秋呆呆地抽咽著坐起身,也沒想倪謙怎麼會出現。
「我在外堂聽到你叫喊,便走到梅花林裡看看發生何事,只見你拚命亂跑,叫你也不應,我怕你驚動禁衛,只好打暈你帶回來。」倪謙歉然地坐在床前道。
「梅花林…」立秋本已漸停的淚水再度湧流不止。
「對不起,小秋…」倪謙看他哭成這樣,就知他發現了甚麼事。
「大人沒能力阻止這件事,也沒勇氣早日告知你真相…」倪謙素性剛直,對立秋卻是深感有愧。
「有分別嗎?」立秋哀笑,左臨風蓄意勾引皇帝,別說倪謙,只怕連玉皇大帝也阻不了。
倪謙望著他,找不出一句說話來安慰他,房中的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氣氛,難堪的沉默不知維持了多久,倪謙才開口道:「小秋,你有何打算?」
此刻的立秋還能打算些甚麼?從前的日子再窮困,情況再危險,他心裡也是踏實的,因為他知道左臨風會跟他風雨同渡…
誰又知道,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美夢?立秋只覺自己就像風中的飄雪,方向盡失,整個人虛飄飄,空盪盪地全無著力處,本已容量不多的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瞧著他神不守舍的悽苦模樣,倪謙心中亦說不出的難過,立秋曾救他一命,今天弄成如斯局面,倪謙自覺有責任照顧立秋,再說皇帝未必能容左臨風有這麼一個情人存在…
「小秋,離開帝都罷,走開一下會好一點的。」倪謙語重深長地道。
立秋點頭,真的,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我去找清漪姑娘,著她派人送你回三絕莊罷。」
立秋搖頭表示不願,倪謙又道:「你故鄉在那裡?我吩咐張樸護送你回鄉。」
立秋仍是不住搖頭,他自己也不該怎樣辦。
在雨雪紛飛中,帝都古樸宏偉的城樓漸漸在立秋和張樸的身後隱沒,雖然不願意,他最後還是接受了倪謙的建議返回河源鎮。
捱過漫長無眠的一夜,翌日早上,他已在倪謙的安排下離城,倪謙本想多留立秋兩天看看情況,無奈立秋執意要走,倪謙沒法,儘管對立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