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心就更亂了,暗想:「對啊,活下去,為了『他』…」她的人在賓士中,心中猶疑著應否找人去救左臨風時,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偏偏擋在她面前!
六十八。 理還亂(3)
「碧兒!」雲雩的語聲溫柔一如往日。
雪凝碧聽到耳中,卻是全身冰冷,便似掉到冰窖裡,打從心裡冷了起來,她剛才不是心如絮亂,也不會被雲雩追上也不知道。
「為甚麼要躲著我?」雩本是滿含哀怨的一句話,雪凝碧就是感覺到殺機暗湧,她嗆的拔出劍來喝道:「你害了我家還不夠!現在連我也不肯放過麼?」
「你爹罪犯逆謀,我對付他是逼不得已…」雲雩為難地踏前一步。
雪凝碧倒退著哀笑:「好一句逼不得已!你假意追求我,那也是逼不得已?故意向皇帝洩密,那也是逼不得已?你愛上風哥,那也是逼不得已?你是嘯天宮的…」
來自地獄的魔焰黑光猛地竄起,早已全神戒備的雪凝碧,風吟劍亦同時出手!森冷的劍光看似如幻如霧,尖嘯的劍勁卻是凝練沉厚兼而有之,比一般女子劍法單憑變化奇巧取勝,不知高明多少倍!
雪浪似的寒光一無所懼地划向圍繞身外,似欲擇人而噬的魔火,被劍端凝起的罡氣將重重黑光破開一道裂縫,現出隱身在魔焰之後,貌若天神,但手中刀卻魔氣逼人的雲雩!他手執的不是他成名的泫光刀,而是一柄以魔獸為飾古老妖異的黑色剌刀!
「好!有進步。」雲雩便似從前跟雪凝碧一起練劍那樣含笑叫好,黑刀翻起驚天厲芒猛然破空劈下!刀下再有從前的蜜意柔情,只有叫人寒入骨髓的殺氣!
「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嗎?」心死的笑容從雪凝碧臉上泛起,多荒謬啊!那個出名善變薄情的人,竟然捨命鼓勵她活下去,相反自己的夫君卻一意要將她置諸死地…她真的覺得很可笑…兩個不愛她的人,一個要她活,一個要她死…她悽然笑著,不顧力量上的差距,揮劍朝張牙舞爪的黑光擊去!
「嚓!」風吟劍劍芒消散,被雲雩的黑刀一劈兩段!正正在風吟劍從前的斷口,再一次被劈斷…
風吟劍一斷,雲雩臉色驀地微微一變,無情的刀光仍如電閃落下,雪凝碧跌退數步,胸前血花飛濺,有如白綾上綻出一朵豔麗的血紅的牡丹。
「斷了…這一次再續不成啦!」口吐鮮血的雪凝碧笑道。
「是你不配用它!」雲雩眼望斷劍道。
「我不配,你也不配。」雪凝碧胸前鮮血泉湧,出氣多,入氣少,眼神卻是出奇地平靜,甚至有一絲報復的快意…
雲雩虎目冷光閃變,木無表情地寒聲道:「你以為這樣說可以打擊我嗎?」
雪凝碧微微搖頭,清透的雙眸深深望進雲雩眼內,輕輕的道:「你想要的太多了…倒頭只會一無所有…知道嗎?你剛殺了你自己的孩子…」
雲雩一愕,腦袋一時轉不過來,怔了一怔才明白雪凝碧的話意,顫聲道:「甚麼?你…你有了…」
雪凝碧抽著氣,艱難地笑:「現在甚麼也…也…沒有了…」她手撫小腹,雙目緩緩閤上。
「風哥…活下去太難了…我真是個軟弱的人…」她最後聽到的是林間簫疏的風聲,彷佛是左臨風當日風中的歌聲…
雲雩全身發顫的呆望妻子染血的屍身,震驚、懊悔、憤怒、不信在腦中燒得一片凌亂:「你騙人!你騙人!可惡!到死你還要騙我!可惡!」
「還佩她們是你而害死的!你失蹤之後,我們七個四出尋找仍找不到你,元老會責怪我們看管不力,分發給四旗使用,每日裡戰戰兢兢,奉玉去年憂勞病逝,弄環中了正派中人的陷阱喪命,還佩一直放你不下,常常私下訪尋,結果被山旗旗主以她擅離職守為名,想要將她強佔,還佩誓死不從,結果慘遭姦殺…她是我唯一的親妹子!她死得有多悽慘,帝君!你知道嗎?她心裡一直只有你,你知道嗎!」
那天夜裡,依璜比痛哭更錐心的尖笑,哀慟絕望的控訴,在這兩天裡反覆在左臨風耳畔回盪,他沒想過,自己的任性,無意間傷害了許多人,如果是從前的左臨風,不是無動於衷,便是沉淪在懊悔之中,即使現在,還佩、依璜她們的的不幸仍使他萬分痛心,但他不會再為此而悔恨自困,他清楚只有解除她們的枷鎖,她們才有重生的機會…
只是他能撐到那個時候嗎?雖然依璜等人沒再施加酷刑折磨,可是也沒把他當成人看侍,別說肩胛、胸口傷處沒人處理,食水亦完全欠奉,被綁在馬上日夜顛簸趕路,任是鐵人也捱不住,更說功力盡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