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不唱個歌兒送老哥麼?」
也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沒聽懂穆裡的話,左臨風只顧跟貂兒玩耍,沒有回應。兩隻小東西好像知道立秋二人不會宰它,死裡逃生之後便寸步不離的跟定二人,立秋也樂得有這麼兩隻「活玩具」給左臨風解悶。
穆裡見左臨風不開口,只得作罷,上馬準備離去,立秋拿起雪橇繩索,向穆裡揮手道別。
就在立秋邁步前走的一剎,輕細而帶點傷感的歌聲從左臨風口中響起,穆裡不禁駐足傾聽,直等他唱完才笑道:「下次你們來時,記著告訴我風哥兒唱的是甚麼!」
立秋立即抱怨:「鬼才知他唱啥鳥歌!這傢伙只有在發傻的時候才會鳥兒似的唱個不了,他人一清醒,打死他也不肯開口唱的!」
「怎會有這種怪事!」穆裡還以為立秋在説笑。
立秋滿肚子不忿的道:「怎會不是!這傢伙不瘋時是個大少爺,架子擺個十足,發了瘋才會乖巧些兒,怎欺負也不會生氣…」
「我看哥兒再乖巧不過,看來只有你欺負他的份兒罷!」穆裡大笑。
「冤枉啊!」在立秋的叫冤聲和穆裡的笑聲中,揮手而別,各自踏上旅程。
「這次換了我來拖著你走喔!」立秋抖擻精神,迎著撲面寒風往南面進發,如是著曉行夜宿,旅程雖然甚是辛苦,立秋卻是走得開心。走沒兩天,立秋見夜裡寂靜,四野無人,一吃過晚餐便忙不迭的鑽到小帳蓬裡,摟著左臨風「抓蝨子」,在他身上抓右抓的,蝨子沒抓到半個,衣衫可就被立秋扯了個亂七八糟。
「那次你做了一半便丟下了人,今次要你加倍賠償啊!」立秋的手在左臨風散開的衣襟裡亂摸。
「嘻…」左臨風怕癢,笑得縮成一團,立秋那會放過他,決意要他「本利歸還」,按著他的胳肢窩亂撓。當他的手摸到左臨風身上凹凸不平的乾癟傷痂,眼看著他變得奇醜的臉面,立秋作惡的手停了下來,不是因為他貌醜而沒了嬉鬧的興致,而是心中被憐惜愛意填滿,根本沒有空隙容納厭惡這回事…
沒有厭惡,立秋只是覺得很難過…很難過…
自相識以來,左臨風總是時常在生死邊緣掙扎,當小叫化時挨流氓的揍,凍餓的死去活來,到後來他武功高了,受的傷好像也跟著升了級,要麼被人砍上十七八刀,要麼被穿了琵琶骨,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
從左臨風敞開的衣襟裡,肉沒看到多少,斑斑駁駁的傷疤卻是遍佈胸前,立秋不知何故,莫名地憤怒起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這種方法來撒老子的嬌啊!」
真的叫人生氣啊!這個永遠也不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傢伙…
但更氣人的,是他立秋沒能夠好好守護這沒用的東西…
「不要再嚇老子了!」立秋盛怒中緊抓著左臨風的雙肩大喊。
左臨風無措了,空洞的眼眶再流不出眼淚,可是立秋突如其來的怒氣,叫他迷惘無措之餘,心窩裡更是説不出的痛…痛,是從立秋心裡傳來的,但左臨風卻感到比抽筋剔骨更痛…
「瞎小子?」立秋望著突然撲到他懷裡「牙牙」不休的左臨風呆了。
「……」左臨風也不知自己説的是甚麼,只知心裡好亂好痛,好氣自己為何不能讓立秋明白自己的意思…
「是我不好,我不該嚇著你的…」立秋輕輕擁著激動得全身發顫的左臨風,一遍又一遍的親吻。
但左臨風仍然不安地抖個不停,是的,他很害怕,因為立秋也在害怕,無論二人相戀多深,總像是有著濃重的暗影相隨。
儘管種種障礙已除,可是陰影仍似縈繞不去…
是那塊不知所蹤的血鳳璧的緣故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
總之,立秋的指尖不安地抖顫著…他害怕左臨風會像風一樣突然消逝,再次留下他一人…
左臨風不知如何安撫立秋的焦躁,只懂緊緊挨著立秋,右手按按自己的心房,再按到立秋急跳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反覆地按,似想將自己的心交給立秋一般。
在這種無聲的交流中,立秋明白了左臨風的意思,拉起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左臨風心房上,重覆著他的動作,看似傻氣而沒意義的動作,卻能讓二人明白彼此的心意,溫柔的笑容同時在二人臉上再度展現…
兩顆悸動的心無聲地靠緊,彼此撫慰著心底的不安創傷,二人溫柔地廝磨著,一下一下的啄吻對方的臉和頭頸,誰也不急於進一步的親熱,享受著這寧靜美好的時光,就讓一切自然地發生…二人吻著吻著,肢體漸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