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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是叫了一聲燕昭然的名字:“燕卿。”

這聲音雖然輕柔,卻是天子所發,燕昭然哪裡還敢再睡,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連忙恭敬道:“臣在。”

皇帝陸居臨坐在高高的臺階之上,位置遙遠,卻語帶親近道:“燕卿今日似乎十分疲憊,莫不是昨夜沒有睡好?”

一瞬間,燕昭然就感覺到了四方悄悄看過來的目光。他輕輕一動,耳上鈴鐺在殿堂上響了起來:“回皇上,臣昨夜只是有些貪杯,致使今日精神不佳。勞煩皇上關心,臣不勝感激。”

皇帝笑了笑,道:“無妨,朕只是怕昨夜天冷,讓燕卿受了風寒,既然無事,朕也就放心了。”

此話一出,朝堂上無人應聲,燕昭然只覺周身目光有的冷漠有的刺人,只好在心內苦笑,裝作沒有察覺地垂下了頭。

好在皇帝很快轉移了話題,開始關注之前大臣所奏之事。燕昭然這才鬆了口氣,又半眯著眼打起盹來,渾渾噩噩熬到下朝。

恭送走皇上後,大臣們很快各自三三兩兩地聚攏一同出宮。燕昭然雖然人緣並不太好,但好歹也為將四年,還是有那麼幾個是能說得上話的。兵部尚書任雲舟很快湊了過來,調侃道:“燕將軍好大的膽子,朝堂之上竟然也敢打瞌睡,若不是得蒙聖寵甚深,只怕此刻早被削了官抹了脖子!”

燕昭然斜睨他一眼:“上次被我揍了一頓還沒得到教訓?你那嘴巴還是閉上的好。”

任雲舟正值而立之年,生的一張不苟言笑的臉,然而性子卻是大相徑庭,私底下沒個正經,花言巧語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子芳心,府中還收著五個小妾。他一走出正殿宮門,就大剌剌伸臂搭上了燕昭然的肩:“嘿嘿,若是沒有我在你旁邊聒噪,你這人生可就少了許多樂趣!我以為你平日除了上朝和去軍中做事,就是回你那破爛將軍府睡覺,沒想到原來你都是回府自個喝酒了。嘖嘖,看你這神色憔悴的,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咱們今日去喝花酒才夠味!”

燕昭然被他攬著,頗為不自在地動了動,才道:“你平時不是和陳大人,梅大人同去青樓的麼,找我做什麼。”

“又沒說他們不去!”任雲舟哼哼兩聲,招手把正說著話的陳、梅兩位大人叫了過來:“來來來,聽說風煙霜月樓昨日新來了個美人兒,才十四歲。我看燕將軍妻子亡故之後也沒近什麼女色,成天窩在府裡沒個男人樣,你看我們今日帶他去見見世面如何?”

陳大人是朝中出名的笑臉人,自然諸事奉和:“這主意不錯。燕將軍,你妻子也亡故四年了,是該新娶了。就是不娶,也該找個順心的說說話消消火,我看你今日就跟我們去罷!”

梅將軍有些生疏地看了眼燕昭然,似乎並不那麼願意和他同去,但任雲舟和陳大人都勸了,只好道:“燕將軍,別急著搖頭。風煙霜月樓的名氣你也知道,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說不定你這一去,就不想回府了!”

三人大笑,任雲舟箍緊了燕昭然不讓他掙脫,後者無奈地跟著笑了笑,心裡卻想,這回可真要被小典罵個狗血淋頭了。

啟國,雪朝,花朝街。

風煙霜月樓是啟國第一大青樓,地位之尊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它這兒架子大的連皇親國戚都輕易不敢放肆,但來這裡千金一擲的客人仍是絡繹不絕,足可見風煙霜月樓的美人是有多美。

任雲舟三人是花朝街的常客,這兒的倚綠樓,閒池閣等早被他們逛了個遍。只有風煙霜月樓的美人們自恃身份,不輕易賣身,他們也就有時去過過眼福,不曾真的在那裡過夜。

陳大人邊走邊問:“燕將軍可曾來過花朝街?”

燕昭然輕咳一聲:“年少輕狂時,自然是來過的,但這風煙霜月樓是一次也沒去過。”

梅大人瞭然地笑笑:“風煙霜月樓門檻太高,燕將軍年少未成名,進不去也是常事。”說著,四人已走到了風煙霜月樓的院門口。

此處卻不似別處一座孤樓杵在街旁,而是圈了一片地出來,隱隱可見院裡亭臺樓閣,最近的那座七層高樓古樸大氣,彷彿一棟藏書閣,若不是早知這是何處,只怕要以為這是哪位王爺的府邸。

院門口有兩個小姑娘迎客,俱是如雪做一般玲瓏嬌俏。四人跟著其中一個走進院子,當先便是有名的繁花錦池。這時是秋天,林中種的多是盛放的海棠,偶爾一棵桂花,那香氣便直入了人心底。而道旁林中還有流水淙淙,橫亙過來時,便有精緻的石橋搭在上面,那花、水和橋的畫面當真是美到了極致。

燕昭然暗歎這林中小道做的漂亮,四周竟都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