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甚不自在,道:“我先出去,引開外面的守兵,你看準了時機出去,莫要被人看到了。”
聞蒔點點頭,往自己唇上一指,“那再親一下罷。”
“……”
燕昭然直接轉身出了帳。
然而一抬眼,帳簾外的景色倏忽之間映入眼中,簡簡單單,再沒有任何雜念。
昨夜竟下了雪。
茫茫的原野,昨日還是一片綠,而現在,一眼望去只餘蒼蒼雪白。比任何時候都冷的風颳過,天上雲聚雲散,在草原上投下片片深白的影子。
原始而純粹,這風光粗獷而豪氣,讓人有跪下膜拜的衝動。
這是晉北的初雪,冬,已經來了。
第二十八章 計劃
這場雪來的未免有些太早,這一來就更追不上翰達耶了。早上草草一合計,眾人決定先回道成補充物資,其餘再議。
程談武什麼也沒說,一雙眼中卻看不見一點贊同。燕昭然倒不怕他擅自去追,畢竟軍紀不可違,只是覺得更頭痛了些。
士兵牽了馬過來,燕昭然幾不可見地一蹙眉,把聞蒔在心裡罵了一千次,最後還是得咬咬牙跨上去,裝作感覺不到身下那點痛。
一旁的李篆拿眼瞟了瞟他,卻是轉頭對凌璽道:“凌將軍,今晨我手下談起一件有意思的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知道?”
凌璽隨口道:“不妨說來聽聽。”
李篆道:“你可知此戰的監軍是哪位大人?”
凌璽一聽,目光立刻轉到燕昭然身上,又飛快轉了回來,“知道,是聞大人。”
李篆點點頭:“不錯。聞大人所任御史監軍皆是文官,可是前幾日大軍在南下道路上截堵琉軍,正是這位身為文官的聞大人親自上了戰場,以一敵千卻毫髮無傷,一身功夫教人驚歎不已啊。”
凌璽終於明白為何燕昭然能放心讓聞蒔隨二十萬大軍離開,但同時也震驚無比。他自詡能以一敵百,卻不能保證不受傷,聞蒔卻能以一敵千而毫髮無傷,無疑是比他強的多了。
燕昭然在一旁本想裝作沒聽見,但李篆說到聞蒔竟然不避鋒芒上了戰場,讓他十分意外,下意識就轉過臉去看,剛好撞上李篆看向他的視線。
李篆盯著他笑道:“燕將軍,不知聞大人的武功與你相比,是誰更勝一籌呢?”
這問題問的普通,但李篆臉上看似自然的笑容,總令燕昭然生疑,猶豫了一會沒開口。恰好凌璽插嘴道:“據我所知,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不生死決鬥是很難分出高下的,我看大概燕將軍自己也不太清楚孰優孰劣吧。”
燕昭然微微一笑算是預設,道一聲該出發了,便和凌璽各自離開做事。留下李篆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寒芒卻一閃而逝。
李篆做事一向很有把握,但他這次失手了。
臨行之前,陸居臨密令他除掉聞蒔,還囑咐他聞蒔與燕昭然師出同門,必定也是武功高強不可小視。李篆很清楚燕昭然自身的實力,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用蠻力對付聞蒔。
然而一路來,聞蒔幾乎總與燕昭然共同進退,這讓李篆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動手。好在道成戰事告急,眾人連夜制定計劃要分兵而行。眼看著聞蒔終於與燕昭然分開,李篆自己雖然要充當前鋒不能出手,卻悄悄安插了心腹混在軍中隨聞蒔前去,吩咐一有機會,便要狠下殺手。
他並沒有自大自滿到以為這樣就一定能殺了聞蒔,但八成把握總是有的。然而兩軍會合之後,令他心驚的是,聞蒔沒有死就罷了,他安插在聞蒔身邊的心腹竟然一個都沒能活著回來!而聞蒔以一敵千的威名,更是讓他意識到了自己計劃的輕率。
聞蒔這樣的高手,沒那麼無聊要耍威風出風頭,李篆幾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被自己那些心腹逼上了戰場,才不得不頑抗敵軍一戰敵千,但即便是這樣,聞蒔還是毫髮無傷地勝了。
聞蒔,這個一夜為官的謎一樣的男人,實力究竟如何?李篆實在有些摸不清,不得不來探探燕昭然的口風。只可惜燕昭然也十分警覺,沒有多說半個字。
李篆嘆了口氣,翻身上馬,嘴角卻微微勾起。
既然要除掉的對手如此強大,他不得不全力以赴了!
這場大雪,讓平時能盡情縱馬的草原一下子變成了坎坷之地。齊膝的雪攔住了人和馬的腳步,燕昭然本以為五天能趕回道成,卻沒想到足足拖了十天,才看到道成城樓的影子。
燕昭然對聞蒔的“戰績”耿耿於懷,當天晚上就對摸進他帳篷的聞蒔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