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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聞蒔身份讓人摸不著底,沒人敢拿瑣事煩他,一旦早朝完畢便閒著沒事做。他來雪朝的日子也不短了,平時閒逛幾回,有家特別中意的茶樓,於是早朝完出宮,便去這家茶樓喝喝茶聽聽曲,好不悠閒。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付了茶錢,才重又進宮求見皇帝。

陸居臨沒在哪個宮殿裡見他,而是讓他去御花園中湖畔小亭。聞蒔自是懶得深思其中含義,也不問那傳話帶路的小太監是何意,只悠然地跟著走過去。

這季節萬綠蕭條,唯有皇宮中不減生機,林木仍如沐春時一般欣欣向榮。湖畔搖曳的不是楊柳,但這不知名的樹青翠蔥蘢,十分喜人。

聞蒔在亭外行禮:“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居臨凝望湖景的眼神一收,淡淡道:“平身。聞御史難得來見朕,不知所為何事?”

聞蒔開門見山道:“微臣為官以來,空得了頭銜身份,卻沒能為百姓做點實事,一直心中有愧。如今邊關有難,微臣只願為我大啟盡一份綿薄之力,因此特來問問皇上,這次大軍北上,可還有空餘職位留給微臣?”

陸居臨靜靜聽完,眼神逐漸帶了些厭忌和了然,沉聲道:“難為愛卿能有這份心,朕十分欣慰。不過軍中人員安排,昨日便已商量好……”

“微臣打聽到此次監軍一職還未定好人選,臣願毛遂自薦,望皇上成全。”聞蒔打斷他的話,自顧自道。

陸居臨沒料到他竟然敢搶自己的話頭,愣了一瞬,眼中隨即掠過一絲狠厲。他靜了片刻,陰著臉道:“看來,愛卿這次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了?”

聞蒔微微一笑,毫不退縮地迎上陸居臨打量的目光。

陸居臨轉開實現看著秋季顏色枯槁的湖面,忽道:“一個月前,朕便是在此處召見了昭然。”

聞蒔揚了揚眉,心中不滿。朝堂之上,陸居臨稱呼燕昭然都是“燕卿”,“昭然”這名字,他還是第一次從陸居臨嘴裡聽到。這感覺令他十分不悅。

“朕送了他一盒世上最稀奇珍貴的各種鈴鐺,還特意全部為他做成了耳墜。朕親手取下他常戴的金鈴,給他換上朕最中意的水晶鈴鐺。”

聞蒔漠然聽著,垂在身側的手有些發癢,很想回府去把那個瞞著他這些事的男人按在床上打屁股。

陸居臨看也不看亭外的他,繼續道:“朕當時見那金鈴做工不甚精美,便隨手扔進了湖裡。”

聞蒔這才有了些興趣——若金鈴當時就被扔進了湖裡,那如今燕昭然耳上戴的難道是仿製品不成?

“——但昭然竟然寧願自己落水,也要搶在金鈴落進湖裡之前將它接住,”陸居臨緩緩道,“後來沒過幾天,他將朕精心準備了數年的鈴鐺還了回來。朕很生氣。”

“聞御史,你為官時日尚短,大概還未見過朕生氣罷?”

原來當初那日燕昭然會著涼,還多了個這麼個原因,聞蒔一面想著,一面語氣恭謹道:“皇上天子之怒,微臣一介凡人想必是承受不起的,不過微臣也聽說過民間一句俗語——惹不起,不代表躲不起。不知陛下可有聽說過這句話?”

規規矩矩垂手站在一旁的高公公驀地抬起頭,震驚地看向亭外的聞蒔——他真的知道他在說什麼?!如果他是認真的,那就是在威脅天子啊!

聞蒔臉上浮著一層笑,站的筆直,周身氣勢不可忽視。

他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要麼,讓他做這個監軍,要麼,他就會不顧皇恩浩蕩,帶了燕昭然離開,從此徹底消失在陸居臨面前。

如果這種隱晦的威脅是他人所發,陸居臨的反應只會是冷笑以對。可是威脅他的人是聞蒔,是傳說中的半仙的嫡傳弟子,於是這個威脅,才真正地構成了威脅。

陸居臨心中被壓抑的怒火一下子竄得老高,差點便要拍桌大喝,下令將眼前這處處可恨之人處死——他出身皇家,生來尊貴,自小到大沒有哪件事是不順意的,當上皇帝之後,更是天下無人敢忤逆他半分。這數年來,他的確是被燕昭然一再拒絕,但那再怎麼被拂了面子,燕昭然也從未對他不敬過。

更何況對燕昭然,他抱著的是對心愛之人的妥協體貼,即使有憂有患,他也甘之如飴。

而聞蒔,這明擺著的威脅,和那渾不在意的態度,都觸到了他的底線。

對燕昭然,過去陸居臨雖然屢屢被拒,卻從不心急,只因燕昭然身邊一直無人相伴,他總以為假以時日,必定能等到他心甘情願雌伏之時。

但聞蒔的出現打破了他的認知,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