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受不了。現在成天往軍營跑,逢人就問……實在是對不住了。”
“怎麼?傷感春秋?”一個醫者從營帳內出來透透氣,拍了一下楊子銘的肩膀。“這種事在軍營裡常見。守衛一個國家談何容易,軍營光是每年給家屬發喪訊都能發上十天半個月。有的能找到屍首能認出面容的還是運氣好的,還有些將士被火藥炸的面目全非。看著都慘。”
“只能說生不逢時。”
“你看樣子不像是當兵的。他們這些人,一個個比糙肉厚的。”
“我是……城內一個寫書先生。在下叫高子臬。”
“這倒是個奇特的名字。”說完軍醫又重新回到營帳內照顧裡面的傷患了。
楊子銘一人坐在營帳外的稻草堆上看著不遠處的人流。“宿命也就如此了。”
☆、神運算元
幾月之後,楊子銘帶著滿臉鬍渣和一身疲倦來到那個山崖下的小村莊。終究只是過了不到一年時間,這個村莊還是原來的祥和。尋著原來的記憶找到那個小瓦屋,屋外空蕩蕩的明顯沒有人。隨即走進院子裡,圍欄上的小木門吱呀一聲被開啟了。
楊子銘輕輕的扣著門,過了許久,屋裡迴響著木棍的聲音。門慢慢的開啟,裡面的老人比起以前看來又蒼老了許多。
楊子銘曲下身子,對著老婦人鞠躬作揖。“我是過路的故人,請問能否討口水喝?”
“呵呵,進來吧。”老婦人笑著把來人引進去,進了房間到處碗茶放在桌上。
外面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一老一少坐在門檻上看著屋簷滴下的雨珠。
“怎麼是臬兒一人回來了。”老婦人繡著手上的女紅,眼睛也不抬一下。
楊子銘給婦人身邊的茶碗倒滿溫茶,“不知道。似是在軍營裡當了大官。”
“怎麼可能?他可是個敗將。有勇無謀的庸才。”說著老婦人放下手中的針線,將它們安放在竹籃裡,拄著柺杖邁著瘸腿把那個小竹籃放到矮櫃上面。顫巍巍的手拿過一個紅木盒子,抱在懷裡又重新坐回門檻上。
“乾孃,這是什麼?”楊子銘伸出手,輕輕按壓著那條瘸腿。
“這是當年孃家的嫁妝。”婦人伸出手,輕輕掰開扣在上面的小鎖。小木盒裡放著大大小小不同的首飾,拿出一隻上面鑲著小塊翡翠的簪子,輕輕的插在頭上。
“乾孃當年一定是個美人兒。”
“我一生,一直是個農婦。‘美’這個詞放我身上不合適。”嘴上雖然說這老人還是笑得開心,在盒子像是尋找著什麼,找出個紅繩,底端還掛著半個玉佩。楊子銘雙手伸出來捧著那塊玉佩,摸著那塊玉佩對著那玉呆呆的發愣。
“炘兒走之前給我的。說隨身之物能保愛人平安。他要去戰場,怕是莫名其妙間碎了,你也會突然沒了。”
“可這玉多年前就碎成了兩半,若真能保愛人平安。第一次,我的那半就碎了,可這第二次……我再去哪找他。”
老人沒再繼續理他,從紅木盒子裡拿出對銀耳環,自顧自的說著這東西是怎麼來的。不管楊子銘拿著個玉佩的黯然傷魂。
楊子銘就住在那小村莊裡了,長得俊秀的青年自然是左鄰右舍的關注物件。村東頭的媒婆都特地跑來給他介紹姑娘,讓他早日成親好好過日子。可是如固執的周老婦人一樣,楊子銘用各種藉口拒絕著漂亮年輕的女子。他的乾孃還時不時的問她,打算守著老太婆過一輩子?可他沒幾日就從村長家抱回個,沒人要的戰死之士的遺腹子。娃兒他娘生下他,見丈夫死了就拋棄兒子改嫁去了,孩子一直放在村長家養著,於是他拒絕媒婆時候的藉口又多了一個。
“你打算帶著殘疾的老太婆和一個奶娃娃過一輩子?等一個不知死活的人?”周奶奶抱著剛剛煮好的粥一口一口喂著那孩子。
“臬兒確信的一件事,不知死活的人已經死了。而我來到這裡是為了讓乾孃安詳天倫之樂,只是臬兒從小嬌生慣養什麼都不會。”
“何必這麼悲觀?”
忽然有官兵站在圍欄外向裡面喊著,楊子銘故意壓低聲音,邁著大步子走到門邊為他們開門。
“幾位軍爺有何時?”
來人看著手中的書簡,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才慢悠悠的開口:“這裡是周家?”
“是。”
“你們家的兒子賀震。在一次戰役中戰死,朝廷為了安撫失去親人的百姓,特送來封銀。”那人身後跟著的幾名士兵把東西放在楊子銘手上。
“因為最近戰事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