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到底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受傷?怎麼瘦了這麼多?」
言子星享受了一番他的關心,才慢慢地解釋這幾個月的情形。
原來那日追來的當真是東厥兵馬,正是埋伏在山頭突襲的異族。
這隊人馬數量不多,追過來的有一百多人。
言子星心知以一己之力擋不住這麼多人,但他仗著武功高強,騎下的墨風是少有的千里寶馬,糾纏一會兒拖延時間卻是可以的。
他先放出了尋機營的黃色煙彈,再引著眾人往與拓跋真相反的方向跑了一段,於一個山谷下交起手來。
以一擋百,當真是一場血戰。
言子星輕描淡寫地一提而過,只說後來凌虎等人帶人及時趕到,那兩百精衛都是北堂家最精銳的部隊,終於護著他逃了出去。
只是他受傷太重,凌虎憂心他的傷勢,尋了一處僻靜之地休養了一段時間。
言子星著實昏迷了一段時間才醒來,一醒來就要去尋拓跋真,卻被凌虎攔住,硬是領著兩百精衛強將他留在當地養傷。
言子星大怒,差點拔刀砍了凌虎,但是凌虎仍然堅持己見。
要說凌虎為何如此大膽?言子星是他的主子不錯,可是言子星上面卻有個更大的主子在,不是別人,正是老北堂王北堂傲。
凌虎、凌成、凌東等一干精衛,全是老王爺親自給麼子挑選出來的,早給他們下了死令:「聽少主的話沒錯,但關鍵時刻不能讓少主亂來!」
北堂曜日雖是長子,有威儀有手腕,但過於疼愛弟妹,心腸柔軟,若是言子星當真央求起來,北堂曜日一心軟,說不定就會由著他去的。
北堂傲對此心知肚明。
他原是個冷傲無情的主,手段殺伐凌厲,又是從那個亂國紛戰的年代走過來的,比北堂曜日嚴厲不知多少倍。他深知言子星其實是個任性的主,腦子一熱撒起瘋來,北堂曜日絕對擋不住對弟弟的寵愛之情,因此親自調教的凌虎等人,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看住言子星。
凌虎有老王爺的暗令密旨在身,頂著言子星的暴怒也不鬆口。好在凌成是個機靈的,趕緊去打探出西厥的訊息,回道拓跋真已經回到大軍,正與東厥交戰,且散出了秦子業剿滅東厥王廷的訊息,戰事對西厥有利。
言子星聽到拓跋真平安無事地回到大營,這才放下心來,又知道以他的手段,吃了這次的虧,對東厥必定另有戰略,便不再堅持了。
他休養了一個多月才慢慢好轉,心裡記恨著那夥偷襲拓跋真的異族,讓凌成帶人去查,誰知竟是北胡人喬裝而扮的。
言子星心下大怒。
去年他就發覺明國邊城附近的北胡人多了起來,就是東厥暗中放行的緣故,卻沒想到這些人如此善於隱匿行蹤,竟能在交戰之中突然衝出來,連凌虎等人都是最後一刻才發覺。
他立刻派人給北堂曜日送了信,讓他徹底搜查邊城附近的北胡人。此事在明國掀起了一波風浪不提。
他又派了尋機營的人在東厥內部挑撥幹木圖父子,正好拓跋真也有同樣動作。
大王子反了之後,與幹木圖兵分兩隊,帶著部分人馬逃了。言子星那時傷好了一半,便將幹木圖留給拓跋真收拾,自己帶人去追大王子。
後來他將奔逃出來的東厥大王子遠遠逼走,攆進深山老林後,這才返回。這樣一來一回,再加上他身上的傷勢未曾養好,走走停停,才拖了這許久歸來。
拓跋真聽他一一道來,跳起來怒道:「那傢伙跑了就跑了,你又去追什麼?難道我西厥沒人了嗎?我又不怕他打回來!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不趕緊回來休養,偏去逞什麼能?以為我稀罕你的人情嗎?」
言子星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噬。東厥這次雖敗了,大王子就是顆火種,若不把他掐滅在灰燼裡,以後不知要給你和兒子惹多大的麻煩。我是想著海蓮娜和兒子都小,要等他們大了撐起家業還不知要多少年,期間受累的還不是你嗎?」
拓跋真道:「謝謝你的關心!我是水做的嗎?要你來替我擔憂?我西厥男兒十歲便能上戰場,烏巖轉眼便能騎馬,用不著你這麼提前替他操心!」
言子星眉眼一彎:「你給兒子起名叫烏巖?蒼鷹的一種,很不錯。我剛才看見他了,小傢伙挺精神。」
拓跋真冷道:「你也知道你是有兒子的人。有時間跑去追那些殘兵敗將,不知道回來看看兒子女兒?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擔心!」
言子星心下一暖,道:「是我錯了,讓你擔心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