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呢。他一出現,馮泰巖適時的做了個手勢。很快,那小隊人馬在他的帶領下出了雀宅,杜啟明的馬車被夾在中間,最後面又是一些兵士,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城外開拔。
此時已是戌時,萬家燈火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虛虛渺渺傳來的落更聲一慢一快。沒多會兒,他們便行至城門處,出了北門快馬加鞭走上一月有餘便會到大周國的中部地區,那裡是杜啟明理想的休養生息之地。雖中部偏西北處有著大勢力陳霸開,但環視本朝四大勢力,他無疑是最弱小的,不僅僅是地盤,更多的是軍事實力。中部地區物產豐富,歷年來都是朝廷重點徵收賦稅物件,百姓過得也還算溫飽。按理說陳霸開近水樓臺先得月,怎奈他自身實力問題,中部地區久攻不下。
既然他能力問題,那麼杜啟明理所應當的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了,這年頭可是靠本事說話啊。其實對於中部的肥碩誰人不曉?可惜那裡乃兵家必爭之地,各種小勢力牽牽扯扯纏纏繞繞,不管誰哪怕是最強大的容肆也不能將他們斬草除根。所以,中部現在反而亂成一鍋粥。亂中取勢,這正中杜啟明下懷。
杜啟明靠在軟墊上,雙眼微闔腦中翻滾著馮泰巖給他的中部資訊,心下細細思量著下步計劃。皇后這個身份是把雙刃劍,必須從長計議,否則將自身難保。思慮間,杜啟明腦袋開始變得昏昏沉沉,伴隨著馬車規律的吱嘎聲,眼皮也越來越重,眼見就要睡過去了。突然馬車急停,杜啟明本就鬆垮的身子向前一送,咚!差點兒整個趴地上。聽見聲響,大長秋趕緊跑到馬車前仔細詢問,杜啟明說了句無妨。話音剛落,馮泰巖騎著馬跑到杜啟明車前,然後翻身下馬啟奏到:“啟稟皇后,百姓感念皇恩夜送糧草,故而倉促停車,還望皇后恕罪。” 夜送糧草?杜啟明眯眼。他是故意晚上走的,可現在。。。他們如何得知?
“扶我下車。” 剛才摔了一跤,膝蓋現在還疼呢,大概青了吧。大長秋機靈,趕緊上前將杜啟明扶出。微微感到皇后有些腿腳不利,便調整了姿勢為其掩蓋,杜啟明心中對他倒是越發滿意了。在馮泰巖的護送下行至隊伍前方,亮堂堂的火把竟連成一片。再定睛細看果真是和縣百姓,他們手裡皆拿著些食物衣物之類。見著杜啟明出來,紛紛下跪磕頭,口中高呼天子聖明,皇后寬仁的話。不過是滅了個小雜碎,百姓竟然如此激動,這不太正常吧。又不是被敵軍圍困太久,今日才得脫難,用得著這麼感恩戴德的麼?杜啟明心下疑慮叢生,可面上不顯,吩咐人接受百姓贈禮。旋即回到自己車內,隊伍再次啟程。
馬車吱悠悠前行,隨軍醫官跪在杜啟明面前為他療傷。說是療傷,其實不過塗抹些消腫止痛的藥膏而已。心中雖不耐,杜啟明卻也不想拂了大長秋的一片好意。看得出來,這個人其實挺忠心的,對皇后的忠心。也就是說,此人僅僅對皇后這個身份負責,而不是他杜啟明。聽說這個人年約12的時候,就伺候在皇太后身前,後又伺候過周哀帝的皇后。怪不得這傢伙能在政治環境如此險惡的宮廷裡活到現在呢,還真是有幾分本事。杜啟明有些乏了,大約思慮過重而醫官的按摩手法又太過舒服,現下整個人都軟綿綿的斜倚榻上。
但畢竟礙著身份,總不能就這樣睡過去,實在太過不雅,只好硬撐。終於,醫官起身後退著出去。杜啟明內心大大的鬆了口氣,還別說,這人要是擱著原來的世界,指不定是個按摩頭牌呢。想到這,他開始幻想著留著山羊鬍的醫官,身著現代按摩女郎服飾的樣子,噗嗤一聲竟然笑了出來。大長秋適時的從陰影裡走出,為他重新蓋好厚毯,又往他手裡送了個暖爐,很是細緻周到。“殿下,下官已吩咐人將百姓所贈之物單獨列出。” 言畢,躬身後退回到陰影裡,端坐不語。所以說啊,這個人真是不簡單,杜啟明笑了笑算是回答。不知怎的,他現在突然有些理解曹操那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的意思了。別說臥榻之側,就是臥房之內都是個危險啊。
一覺醒來已是晌午,因為無甚要事,所以大長秋便沒有叫杜啟明起床,這才晚了。此時他們已行至原來就商定好的地點安營紮寨,只等著另外五百多人前來匯合,想必明天就能匯合了吧,畢竟沒隔多遠。因為人多,還有那些馬匹,所以整頓起來有些費事,這才需要一天的功夫。不過倒是個鍛鍊人領導力的時候,比如劉一,他此時正跟在丘倡身邊學習呢。為了避嫌,杜啟明雖知道他跟了來,卻未有任何見他的意思,甚至都沒提過一句。
但他內心,卻十分關心這孩子。這孩子命苦,年紀小小就要征戰沙場,去面對那麼兇險的人和事。想來要不了多久,孩童天真將會徹底與他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