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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六年前的往事洶湧而來,我一陣恍惚刺痛。然而若是時光倒轉,讓我重新選擇,我又是否可以眼睜睜的讓蘇澈死去?時過境遷,卻仍是一般的難以抉擇。

我心中大痛:“若是早知如此,我又怎會離開他身邊一步?若是早知如此,我絕不會拋下他一人去照顧蘇澈……可是為何我回到他身邊的時候,他要逼我離開?”

雲澤天道:“教主在內力將失之際動用真力為他人療傷,真力已然不可恢復。他功力耗損殆盡,迴天無力。在你離開的日子裡又走火入魔,雪上加霜。而之前由你而起的一場武林大戰,教中為你折損殞命的教眾數不勝數,簫兄弟也因你失了一條左臂,教中恨你的人大有人在,若是他身無武功保護不了你,讓你回到他身邊無異於羊入虎穴。”

我心下震顫,情知容止危雖然冷酷無情,對教中屬下卻是極為看重,只怕因為那一場大戰,死傷這麼多人,他心中也有難以磨滅的愧疚,尤其對於失去左臂的簫影。

他為我付出這麼多,我卻無以為報。

簫影看出了我的神情,說道;“華少俠不必愧疚,江湖上血雨腥風,本是常事。只是教主在你走了之後,沒了內力,兼又走火入魔,竟是日日衰弱,終至昏迷不醒。教中大事無人主持,我與雲左使只得尋了個身形聲音肖似教主的人來頂替,只盼教主終有一日能醒來,教中不至一盤散沙。只是五年過去,教主一直不曾清醒。”

我走上前去,搭住容止危的脈息。剛觸上去,便感覺到他體內有兩道古怪真氣,一道從足太陰脾經諸處穴道中急劇流轉,跟著少陽心經的諸處穴道中也出現真氣,兩股真氣相互激盪,相互衝突,既不能宣洩,亦不能降服。這不是中毒受傷,也不是風寒溼熱,因此非針灸藥石之所能治。想來必然是如寧舒所言,容止危分別修煉封喉決內外功所致。

我一言不發,坐了下來,握住他左腕,再過良久,望著他俊美蒼白的睡容,彷彿六年時光過去卻無一絲改變。柔軟乾燥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讓我幾欲潸然。我禁不住握住他的手輕輕撫摸,修長的手指也一如往昔,只是毫無反應。

雲澤天在一旁開口道:“六年來我們也曾密會青雲峰主人為教主把脈。他說,教主此症以往發作之時,傷勢雖重,病況雖奇,但心脈旺盛,有一股勃勃生機。可是現下卻連這一股生機也沒有了,心灰意懶,似是已不再留戀人世,才會至今無法醒轉。”

我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說道:“封喉決和絕心錄本出一源,其他的不好說,他每隔幾年便要發作的宿疾,並非是內力全失,而是內力衝撞互消互制。我也練過封喉決,有個法子,可以冒險一試。”

第九十章

蕭影大喜道:“既然有辦法,那不妨一試。”雲澤天喝道:“慢著,你有把握將教主平安無事的完全醫好麼?”

我道:“自然不可能有絕對把握,但我定會傾力一試。”

雲澤天怒道:“那有何用?你倘若沒有把握,就不要拿教主的安危開玩笑。”

蕭影拉住雲澤天的手道:“雲弟,華少俠千里迢迢來到此地,不至於為了害教主性命,何況教主已經這般了……與死又有何異?”

雲澤天道:“就算是這般總也比死了好。”便沉默不再說話。

我說道:“雲兄不必擔心,我雖沒有把握醫好,但想來也不至於傷他性命。”心裡想的卻是:若是將他醫死了,我自然也不會獨活在世上。

待得蕭影和雲澤天退下之後,我便坐上床,將容止危扶起。好久沒有碰觸到他,僅僅是將他攔腰抱起,便是心中一陣悸動。運內力時心神不寧原是大忌,我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強自控制心神,卻還是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嘴唇。

窗外雲澤天的聲音響起:“華少俠,你真的是想給教主運功療傷嗎?”

我頓時面上一紅,扶著容止危坐定,自己盤腿坐在他身後,看到他依然修長結實的背影,定了定神,掌心抵上他背部的心俞穴和腰間尾閭穴。心俞穴屬足太陽膀胱經,尾閭穴則是督脈、督脈之絡穴,別走任脈。

這個辦法我曾經用過一次,便是在武林大會之前,將全部內力轉給師父。丹田逆運內力,傳入傷者體內。這個方法大是兇險,但也是我能想到的,挽救他的唯一方法。

我將內力自丹田逆運,自他的百會穴慢慢送入,由任督二脈環轉,直到各處穴道。

身上筋脈之中劇透遊走。逆行筋脈原就是悖理之行,更何況我已是數次強逆筋脈,早已超出負荷,眼下容止危命懸一線,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