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跟著止不住嘀咕:「哪來那麼柔弱的將軍?」
尚熙滿是無奈,想昨夜才折騰半天,哪禁得起頻頻襲來的戲弄,他可以在戰場上與敵方進行車輪戰,卻不能抵擋朔王從體內對他的一波波侵略。
這侵略太刺骨,襲得他體無完膚。
更何況誰也不知,此番征戰結束,他馬不停蹄回到朔國,身後大軍遠遠落在十里之外……
朔王仔細瞧著尚熙,自己半個身體還浸在水池裡,這般凝視坐在池邊稍稍背倚著牆的男人,一瞧見男人胸口上滿布的吻痕,不由得心情大好,可一抬眼看見的卻是緊緊鎖著眉頭的臉,當場,他的笑意又斂了起來。
他忍不住搖晃著尚熙的手臂,問:「很難受?」
尚熙在心底苦笑,面上木訥:「臣無妨……」
這句話後,誰也沒繼續接著講。
此刻,靜極,唯有池中溫水兀自發散著淡淡熱度。
一層淡淡的熱霧,似是遮掩住朔王眸底一閃而過的脆弱。
朔王眼睫一低,突然伏在尚熙的大腿上,他的兩手在尚熙的腰部環住,頗像個撒嬌的孩子。
尚熙感覺有些驚異,正要開口詢問,便聽見朔王的聲音已經幽幽傳來:「你可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天,滬親王連連派死士前來暗殺本王,幸好本王曾在他身邊安插眼線,這才無事。」
尚熙一聽,內心著實震撼,絲毫無法忽略這語裡所帶出的點點無奈,有別於朔王一貫的堅強。
他不曾聽見朔王用這般軟弱的語氣說過話,所以他幾乎找不到任何適合的詞彙去形容他現在心中對朔王的疼惜。
滬親王乃為朔王嫡親叔父,更是朔國一方重臣,身兼要職,試想,面對嫡親叔父頻頻暗襲,心中怎能好過?
可朔王從前卻曾毫不留情斬殺王兄,謀奪王權,此番對照,讓尚熙突在腦中聯想:難道朔王還是從前那個孟廣瑜嗎?
孟廣瑜是他心中最純真的身影……
然而他問不出口,僅能問:「既知是滬親王所為,何不派人將之擒住?」
朔王似是早料到對方會這樣說,沉聲以對:「那批死士被捕後即刻仰藥自盡,身上也未曾留有任何滬親王有關的證物,因此,在掌握足夠扳倒滬親王勢力的叛逆實證前,此刻不宜輕舉妄動。」
說到這節骨眼,尚熙也不知該接哪些話了,他默默注視這趴在他腿上的人。
這人是朔國一代君王,一舉一動都象徵著權力與高貴,他何德何能,竟能成為這具身軀前行的助力!
他已幾乎要伏倒在朔王腳下,宣示他萬年不變的忠誠。
朔王卻淡淡道:「出去吧,本王的手都要泡爛了。」
朔王就著浸溼的衣衫步出浴池,他的身體被浸溼的衣裳勾勒的那般纖細,讓人看不出這身影的主人會是一位王者。
尚熙呆呆凝望,直到身體發涼禁不住打了個噴嚏,才離開這個地方。
作家的話:
☆、二、杳川今昔兩相映,為誰歡喜為誰狂(3)
朔王不喜讀書。
自他幼時念過春秋五代後,便對那些酸溜溜的文章反感,即便如此,他還是擁有一間極為遼闊的書房,有趣的是房內無書。
尚熙抵達書房的時候,朔王恰巧喝完一壺貢茶,而他手中茶杯旋了一旋,若有所思的觀看著壁上一幅朔國疆域圖,眼神始終閃著不知名的光。
一入門,尚熙見到的朔王就是這個樣子。
專注而認真,每個眨眼都充滿著智慧的精光。
起初,尚熙是不願打擾的,但朔王早就發現有人在旁,蠱惑般的媚眼斜斜挑起,斜斜看著尚熙抱拳作揖。
「臣參見朔王。」
朔王也不回答,瞥了來者一眼,視線又回到眼前的疆域圖上。
尚熙等待的久了,心中疑竇叢生,微微抬頭,見朔王用硃筆將黎城以北的國境勾勒出來,語氣不喜不怒道:「這便是你為本王打下的城池,如此一來,本王的國境版圖又往外大大推了一層。」
語畢,尚熙不知該接哪句話,索性模仿那些諂媚的臣子回答:「臣恭喜朔王。」
孰料立遭朔王反詰:「喜從何來?」
「這……」尚熙頓了一頓,回答:「朔王威震天下,疆域遼闊,萬民歸朝。」
不料惹來朔王一陣嘲笑。
朔王慢步來到尚熙身前,摸著對方半乾的發,輕輕笑著:「你是真傻還是裝糊塗?黎城以北荒漠一片,寸草不生,不提農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