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這時,楚大人才道,“好了,請諸位美人先洗把臉,卸了妝。”
幾個美嬌娘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才有人動手洗去面上脂粉。有一個人行動了。其他人也跟著一起,只有一人不動,她死死地盯著楚江開,楚江開也微笑地看著她。
好一會,“她”才道,“你不是就是要找我嗎?”略帶顫抖的男聲,聽不出是憤怒還是恐懼。
“紀亭初。”楚江開放下了茶杯,並不是問,而是叫出了這個名字。
這時候,孫思見領來一人。紀亭初看到那人,便呵呵地笑了兩聲,“睿哲。”他叫出的是柱子的大名。
柱子愣了愣神,叫道,“仙女姐姐。”忽的,他又退了幾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面上逐漸露出了驚恐,躲到了孫思見的背後,渾身發抖,“你,你不要殺我!”
楚江開見他反應如此強烈,趕緊讓孫思見帶他下去。
花廳中只剩下三人,楚江開,謝洛,還有紀亭初。沒人說話。紀亭初掬了一捧水,洗去鉛華,露出原本的容顏。紀亭初外貌確實是出色,扮作女裝時候毫無破綻,絕美非常。等他洗完了臉,又摘下發簪珠花,讓頭髮散下。
眼前的人終於不算陌生了。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紀亭初雙手緊緊地攥著,被水打溼的鬢髮貼在臉頰上,顯出幾分楚楚可憐之感。
但是這連孩子都下得了手的人,絕對不對如外表看起來的那般可憐。
楚江開道,“你殺童小茹的理由。”
“沒什麼理由,看不順眼就殺了。”紀亭初面色如常,這句話說著就像在楚江開問他今天天氣如何,他回答今天下雨那樣,毫無情緒。
“做個交換吧。”楚江開抿了一口茶,道,“說出真正的理由,我可以不計較謝洛今晚包庇的行為。”
紀亭初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才道,“你說的真的?”
“真的。”
謝洛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我從來沒想過要娶那個女人的。”紀亭初低低地笑了,“也不想娶其他人,我的人生只需要一個人相伴就夠了。”說著他望向了謝洛,謝洛接觸到他炙熱的目光,卻似不堪忍受一樣低下頭,絲毫不像初見似乎的張揚模樣。
“但是,我父母發現了我的秘密,並且還想找到那個人家裡去,我拼了命去阻止了。最終以娶妻生子為條件,他們不會再去找對方的麻煩。可惜……”紀亭初用手捂住了臉,沉沉地笑出來,“他跟我說,既然我娶妻了,那我們就不要再來往了。”
“你看我盡力護他周全,卻換來這麼一句話。你知道我多恨嗎?但是……我竟然無法去恨他,也無法恨我的父母,只能把所有的恨,都給了那個女人。我知道她是無辜的,但又忍不住恨。”
“只要那女人死了就好了。最後我是這麼想的。”
“讓那個女人死,我又不能死,我想陪那個人一輩子。於是我想出了一個辦法。濱洲最近鬧的幾個案子都是我做的,試試了一下手。”紀亭初將手放下,略帶得意地笑了,“可惜最後一個還是失敗了。沒想到那孩子居然大命不死。”
楚江開問,“你殺柱子是因為他看到你殺人了?”
“啊,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進來了。幸好他膽小,沒敢跟其他人說。於是我便扮成女子接近他。”
“真是一個愚蠢的故事對吧。”紀亭初最後站不住了,扶著牆壁,幾乎要軟倒,他的聲音顫抖得猶如要哭了的樣子,最終卻什麼都沒有。 “將我收監吧楚大人。”
“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我依然是無法恨他一絲一毫。”
卷六十六
紀亭初被帶了下去。小花廳裡剩下楚江開和謝洛,一時靜寂得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突地,謝洛刷地一下站起來,渾身發抖,楚江開以為他要幹什麼,怎知他什麼都沒說,直挺挺地往外頭走去,險些撞到抱著麵糰兒進門的何人覺。
何人覺瞅了他一眼,側身給他過去了。
楚江開一見到他頓時喜笑顏開,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兒,暖得叫人心動。
何人覺手中的麵糰兒一見到楚江開就咿呀咿呀叫著猛撲過去,楚江開怕他摔著了,連忙將人接住。麵糰兒一攀到阿爹身上就直往身上蹭啊,那叫一個親暱。
“小麵糰兒,又煩你孃親了啊?”楚大人戳著麵糰的臉頰,笑問,全然不顧被稱之為“孃親”的人在一旁冷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