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溼透了?”何人覺倒是很自然。
楚江開看著煙霧繚繞的水中央露出的白皙肩膀,啥想法都沒了。
何人覺見他沒反應,又道,“你想站在那被凍死嗎?”
楚大人這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卻又聽見那蠱惑般的聲音響起,“還不來?”
楚大人哆哆嗦嗦地解下腰帶,脫下外袍,長袍,中衣……本來盯著他看的
何仵作默默潛下水。
楚江開鬆了一口氣,很快地除去裡衣,衝乾淨身體,再泡入水中,除去一身溼透而且冰冷的衣服,再浸入微燙的熱水之中,豈止是從地獄到極樂世界。而何人覺打從剛剛開始便不看他了。楚江開卻忍不住去看他。
雖然兩人身高相仿,體格卻是有差距。
平日楚江開穿著文士的衣服,看不出來,其實他自少年起便習武,體格自然是要剛強些;而何人覺因為身份關係,少見陽光,面板白皙,身體也清瘦。兩人此時坦誠相見,倒成對比。
楚江開低著頭看著水波一圈一圈盪開去,目光不自覺地跟隨著水波,飄到那人身上。
顯然何人覺比他要自然多,趴在水池邊上,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他長長的黑髮貼在肩頭,後背,在水中隨波逐流,宛如化不開的墨汁。
何人覺的美貌,不似殷未離那樣陰柔,眉目如畫卻又冷冽如霜,整個人若冰雕一般,可是楚江開卻總是被他吸引。
大約天生就是他的剋星吧?楚江開暗想著,要不要現在把他吃掉……大概沒動口之前就被殺了。可是在這微白的水下,大家都是赤 身 裸 體,水似乎成了一種媒介,將兩人貼合在一起,楚江開動了一下,那水紋又盪漾過去,就好像……楚大人覺得自己腦袋裡亂成一團麻。
突然一聲曖昧的低吟傳來;何人覺似乎轉醒了,漆黑的眸子看著楚江開。楚江開被看得十分不自在,彷彿方才腦海裡的旖念都被他窺去一樣。
何人覺開口道,“去了雲 雨夢澤?”
這一提,倒叫楚江開憤憤起來,他道,“是去了雲 雨夢澤,哪知道未離說,青玉早一步叫人贖身帶走了。
何人覺道,“那你怎麼弄成一身這樣?”
楚江開道,“不提也罷。未離說青玉有可能乘船往揚州去,所以我趕去碼頭截他們。哪裡知道——”
“船開走了?”楚大人的臉當即垮下,何人覺心想自己是說中了,問,“我問你是怎麼會全身溼透。”
“……”楚江開也趴到水池邊上,臉頰微鼓,活脫脫像只大臉狸貓。
“掉水裡了?”
“明知故問。”
何人覺失笑,走到楚江開身邊。
“你還真是……讓人放心不得。”何人覺掰過楚江開的臉,微微笑起來。
“……”蒸騰的水霧讓一切都變得朦朧不清,似幻似真。楚江開再大的氣也忘記得一乾二淨,拉過何人覺的頭,與他纏吻在一起。太過頭的熱情將楚江開燒得什麼也想不起來。
良久,一絲理智善存的何人覺推開楚江開,再下去可就是烽火燎原了。他靠到池子邊,輕喘著氣看著臉頰發紅的楚江開。
“何人覺……”楚江開似乎還不滿足,卻又不敢妄動。
何仵作當什麼也沒看到,開口道:“我覺得青玉還未離開濱洲。”
“怎麼說?”楚江開連忙問。
“青玉那樣快行事,顯然是知道你們開始追捕她。再者,她為何要將自己的去向告訴別人?這不是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何人覺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倒叫楚江開聽得有些痴。“更何況你們就追在後面,一個弄不好,船起航的時間遲個一刻半刻,那不給你們甕中捉鱉手到擒來?再者就算成功脫出,只要你與揚州府那邊說好,在她到碼頭時,再行抓拿也非是難事。”
“這樣說來也是。”楚江開只怪當時自己急躁了,聽聞青玉泡了,那向捕頭的個性又衝動,雙重壓力之下,也不管,和他一起追到碼頭,船卻走已經離港,自己還落了水,幾番折騰下來,啥也不會想。還是何人覺清明,一下便把事情看得透徹。他道:“即然如此,不如來個將計就計?”
何人覺也來了興致,問:“如何將計就計?”
“她是想,我追不上,好以為她已經離開濱洲前往揚州。從濱洲到揚州快馬加鞭也要連續跑兩日時間,行船要四日,她只要在這四日內離開便是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揚州府抓不到人,再告訴我也是為時已晚。”楚江開說到激動處,眉飛色舞,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