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現役軍官,他對維希法國是忠誠的,但他一點也不喜歡德國人。”
聽了女友的這番話以後,辛西婭暗自決定,在維希法國大使館裡,她主攻目標應是查爾斯·布魯斯。然而她遵循的原則是:目標越高,就愈被重視。她決定以假裝採訪大使為突破口。
毫無疑問,這一任務對她的機智是一次嚴峻的考驗。她先與紐約辦事處核實了她從閒聊中得到的關於布魯斯的情況,結果完全證實了在法國淪陷前一段時期,布魯斯確實與英國皇家空軍一些軍官相處得很好。這一訊息給了辛西婭極大的鼓勵。
辛西婭以美國自由記者的身份要求採訪法國大使的申請沒費多大周折就得到了答覆。大使館來電話說,大使同意會見美國女記者,但是沒有安排具體採訪的時間。辛西婭就只好公事公辦地同主管新聞事務的查爾斯·布魯斯聯絡。她倒真想看看女友說的那位查爾斯·布魯斯到底是一個怎樣讓人著魔的人。遺憾的是她第一次未能同布魯斯聯絡上。儘管接線員說他可以轉告她的話,而辛西婭卻堅持等布魯斯來了以後,她再親自打電話和他本人聯絡。第二天,辛西婭終於同查爾斯·布魯斯通上話了,並約定了採訪的時間。
那一天辛西婭精心打扮一番後,按時來到了法國大使館。接待她的就是查爾斯·布魯斯。布魯斯四十來歲,英俊瀟灑。而辛西婭的外貌也不由得讓他從心底裡感到歎服。眼前這位三十來歲的美女正是成熟的黃金期,一身綠色的套裝和她綠色的眼睛搭配得是那樣的和諧自然。
布魯斯把辛西婭請到客廳裡坐下,在等待大使到來之前兩人開始閒聊。布魯斯自我介紹了在法國海軍服役時獲得的榮譽,還無意有意地說出他有過三次婚姻。辛西婭一聽立刻暗自高興起來,久經情場的她當然明白這無疑是布魯斯向她發出的訊號。這時她又聽到布魯斯在關切地問自己:“英國正是交戰國,你為什麼還拿著英國護照呢?”
辛西婭說:“因為我的丈夫是英國人。不過現在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已是一個獨立的女人了。我去過波蘭、西班牙和智利等一些國家,我對這些國家都比對英國有好感。”
布魯斯聽後也相當高興,就進一步建議辛西婭要裝作一個超脫的世界主義者,他說“這是同大使打交道的最好辦法”。不過在會談時,布魯斯對戰事守口如瓶,他在談到戰爭和政治問題時總是很謹慎。後來在辛西婭採訪大使時,布魯斯也在一旁陪同,不斷地向她點頭,表示讚許她態度的得體。採訪結束後,布魯斯送到門口,吻著她的手說道:“您說想幫助法國,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需要你的合作。”辛西婭深情地盯著布魯斯。她知道布魯斯過去對英國人尚有好感,但自從英國攻擊了維希法國的艦隊後,就對英國懷有敵意,所以特意說起帕克的不仁不義,說起失散的兒子,帶著感傷的樣子,從而贏得布魯斯的同情。最後她又說,人的悲劇比起國家的命運算不得什麼,又表現出對英國、法國都不偏不倚的態度。
事後辛西婭覺得,自己的這番應酬是成功的,但也並不完全是裝出來的。因為透過第一次接觸,辛西婭也不得不承認,那位女友對布魯斯的評價並非言過其實,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確是一個令人著魔的人。她需要等待布魯斯進一步的反應。
第二天,布魯斯上尉送來了一束紅玫瑰,並邀請辛西婭共進午餐。布魯斯的這種舉動完全在辛西婭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請。在飯店裡,布魯斯看到有一個維希秘密警察正坐在桌子旁,他就向辛西婭透露說,他們的交往會帶來危險,這號人總是在盯著他們,給他們找麻煩,因為他們不喜歡法國人同美國人交往。接下來,布魯斯一邊吃飯,一邊還坦率地同辛西婭談起了自己當前的處境。
布魯斯說,當前由於戰爭的原因,維希政府決定厲行節約,削減開支,減少駐外人員。大使曾經派人通知過布魯斯,說他必須馬上返回法國。但是布魯斯壓根兒就不願意這麼做。他抗議說,要他回去就意味著又要從事他所討厭的爬格子的工作,或者更糟糕的,就是跟著輪船從這個碼頭跑到另一個碼頭,整天無所事事。大使對他的處境深表同情,但是他所能提出的幫助布魯斯的唯一方案就是,如果布魯斯能夠接受只拿一半薪水的條件,那麼他就可以讓布魯斯繼續留在使館裡工作,現實就是這樣。
辛西婭對布魯斯的這番話深有感觸,她知道布魯斯的現狀非常不妙。領著一半的薪水,生活在華盛頓這樣一個物價高昂的都會,還要養一個妻子,對他來說是很難做到的。況且他酷好應酬、交際,享受上層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