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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是從哪裡來的。他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燙。

“多謝……謝謝你,布萊姆先生。”

克勞福德坐在副駕駛員的座位上,穿著襯衫,戴著墨鏡。聽到駕駛員砰地關上門之後,他轉過身來看史達琳。

她看不到黑黑的眼鏡後面他那雙眼,覺得都不認識他了。克勞福德看上去蒼白而冷峻,仿拂推土機推出的一段樹根。

“坐下來看看。”他的話一共就這點。

一本厚厚的案卷在他後面的座位上放著,封面上寫著“野牛比爾”。史達琳緊緊地抱著它。“藍色獨木舟”啪啦啪啦一陣響,忽然一震,開始向前滑動。

□ 作者:托馬斯·哈里斯

第11節

跑道的兩側模糊起來,漸漸地往後退去。東邊,從切薩皮克灣閃出一道清晨的陽光。小小的飛機飛離車輛行人,不見了。

克拉麗絲·史達琳看到下面那邊的學校以及昆迪可週圍海軍陸戰隊的基地。士兵們在上強擊課,只見小小的人影在那兒又是爬又是跑。

從上面往下看就是這種情形。

一次,夜間射擊訓練完之後,她正沿著黑暗中闃無一人的荷根小徑走著——她想走走路思考思考,忽然,她聽到頭頂有飛機在轟鳴,接著又沒了聲,而只聽得黑黑的天空中有人聲在上頭喊叫——那是空降部隊在進行夜間跳傘,士兵們穿過黑暗往下跳時在互相叫喊著。她就在想,在飛機門口等那跳傘的指示燈亮是何感覺,縱身一躍,呼嘯著往黑暗中投去又是何感覺。

也許感覺就是這個樣子吧。

她開啟了案卷。

就他們所知,他已經幹了五次了,就是這個比爾。至少五次,很可能還不止。十個月來,他將女人先是綁架,然後弄死,剝皮。(史達琳飛快地往下看過驗屍報告,再看那些單體組胺試驗,以證實他是先將她們殺死,然後再幹別的的。)

每幹完一次,他就將屍體拋人流水之中。每具屍體都是在不同的河裡發現的,都是從州際公路的交叉口那兒拋人水中,順流而下,而每次又都不在同一個州。誰都知道野牛比爾是個四處遊走的人;關於他,警方除了知道他至少有一支手槍之外,也就掌握這麼點了,絕對就這麼點。那槍有6陽膛線6槽,纏度左向——可能是把科爾特左輪槍或者科爾特仿製品。從找回的子彈上的擦痕來看,表明他比較喜歡打0.38的特種子彈,彈膛則為較長的0·357型。

河裡都沒留下指紋,一點毛髮或肌肉纖維的證據也沒有。

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個白種男性:說他白種是因為系列兇犯通常在其本種族內部殺人,而且所有的被害者也都是白人;說他是男性因為我們這個年代女性系列兇殺犯幾乎還聞所未聞。

兩位大城市的專欄作家在卡明斯那招天罰的小詩《野牛比爾》中,發現了一個標題:……你喜歡你的這個藍眼睛的男孩嗎死亡先生?

是什麼人,可能是克勞福德吧,將這句引文貼到了案卷封皮的背面。

比爾綁架年輕女人的地點與他拋撒她們的地點之間沒有明顯的聯絡。

有的案子中,屍體被及時發現,警方得以準確地確定死亡的時間,這時警方又瞭解到了兇手乾的另一件事:比爾要讓她們活著留一段時間。這些受害人要在她們被綁架一週到十天後才死,這就意味著他得有個留她們的地方,有個地方可以秘密地幹活兒。這也意味著他不是個遊民,而更像是一隻活板門蛛——築巢於土,居於洞中,洞口有可開閉之蓋。他有自己的窩。在某個什麼地方。

這比任何別的事都使公眾感到恐怖——明知要殺她們,卻還要先將她們扣留一週或一週以上。

有兩名是被吊死的,三名遭槍殺。沒有證據表明她們死前遭到強姦或肉體傷害,驗屍報告也沒有任何“具體的生殖器官”受破傷的證據記錄,不過病理學家又強調,如果屍體腐爛得比較厲害,這樣的事幾乎是不可能確定的。

所有的被害者發現時都是裸體。在其中兩起案子中,在受害人家附近的道路邊發現了她們穿在外邊的幾件衣服,都是在背部由下而上撕開一道口子,彷彿喪服一般。

史達琳還真的把照片全都翻看了一遍。從肉體上看,浮屍是死人中最不好處理的一種。這些死者也確確實實值得憐憫,在戶外遭兇殺的人常常就是這樣叫人可憐。受害人蒙受侮辱,經風受雨,還要遭世人漠然的眼光,要是你的工作允許你生氣,你還真是要動怒。

發生在室內的兇殺案往往有這樣的情形:有人見過被害者個人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