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透鏡的折射一般發生了偏轉,而並沒有在他們之間的不和諧的因素上起到修補作用。
在他眼裡莫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美麗過。透過兩人之間這日益分明、近乎殘酷的距離,他卻分明地感受到她潛意識裡的優雅的氣質,這氣質令他欽佩不已。
她試著好好地待他,可是她已經去了俄勒岡,而且她對死者的記憶被喚醒了。
威利感覺到了這一層,他對格雷厄姆的態度很有節制,而且禮貌得幾乎讓人發瘋。
克勞福德來信了。莫莉把它放在其他的信裡拿了回來,沒有告訴格雷厄姆。
信裡有一張謝爾曼一家的全家照,從電影膠片上印出來的。不是所有東西都被燒燬了,克勞福德在信上解釋。在房子周圍的田地裡搜尋過一遍後發現了這張照片,一起發現的還有其他被爆炸物噴離了著火現場的一些東西。
“這些人很可能就是他下一步的旅行計劃,”克勞福德說,“現在他們安全了。我想你會樂於知道的。”
格雷厄姆把它給莫莉看。“你看,這就是原因”,他說,“這就是為什麼值得我去的原因。”
“我明白,”莫莉說,“我真的能理解。”
一群竹莢魚在月光下的水中游著。莫莉把吃剩的晚餐收拾好,他們就開始釣魚,點燃簧火,可沒有一樣有趣。
祖父和瑪媽祖母給威利寄來了一張他的小馬的照片,他把它貼在了自己房間的牆上。
回家後的第五天是格雷厄姆和莫莉要去瑪若森上班前的最後一天。他們在海上釣魚,環繞著弧形的岸邊走了四分之一英里,來到他們曾經釣魚豐收過的一個地方。
格雷厄姆事先決定和他們兩個談一談。
這項遠足的開頭並不太好。威利把格雷厄姆給他做的釣竿放在了一邊,而用祖父母給他寄來的海竿。
他們在沉默中釣了三個小時的魚。格雷厄姆幾次想開口說話,可是都覺得不是時候。
他厭倦了不受別人喜歡的感覺。
他釣了四條笛鯛,用沙蚤做誘餌。威利什麼也沒釣上來。他在用祖父給他的三重鉤網。他撒網圈子太大也太頻繁了,一遍一遍地投,收網又很快,直到他自己漲紅了臉,他的T恤衫因為出汗粘在他的背上。
格雷厄姆跨進水裡,從一個浪頭的底部掬起帶沙子的一捧海水,從裡面抓到兩隻沙蚤,它們的腿還在甲殼裡擺著。
“試試這兩個東西怎麼樣,夥計。”他拿起一隻沙蚤遞給威利。“我要用這個。這是我爸爸的,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格雷厄姆說著,瞥了瞥莫莉。
莫莉用手抱著膝蓋,眼睛注視著遠方一隻高高飛翔的軍艦鳥。
她站起身,抖落身上的沙子。“我回去弄點三明治來。”她說。
莫莉走了以後,格雷厄姆本想和麵前的男孩獨自談談,可又改變了想法。威利一定和他母親的想法一樣。他要等莫莉回來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再談。他這次一定要說了。
她一會兒就回來了,而且沒帶三明治,在海浪線以上的沙堆上走得飛快。
“傑克·克勞福德打電話找你。我告訴他一會兒你會打回去,他說很急,”她說著看了看一個手指甲,“還是快去吧。”
格雷厄姆漲紅了臉。他把魚竿使勁插在沙子裡,向沙堆箭步走去。當一個人在灌木叢裡手上沒拿任何東西的時候,往往比在平坦的沙灘上走得更快。
他聽到風中有沙沙的聲音,警惕著有響尾蛇,當進入密密的灌木叢的時候他在地面上掃視著。
他在灌木叢下看到了靴子和一副透鏡的閃光,還有一個穿卡其服的身影閃出來。
他和弗朗西斯·多拉德對視在一起。突如其來的恐懼讓的心劇烈地跳動。
對方伸手摸手槍時發出咯咯聲,一把自動手槍舉起來,格雷厄姆踢飛了它,槍口在陽光下變成淡黃色,手槍落到了灌木叢裡。格雷厄姆左部的胸口燃燒一樣地疼,他頭先著地仰面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多拉德跳起來雙腳踩在格雷厄姆的腹部,他拔出了刀,沒有理會海邊傳來的微弱的尖叫聲。他用膝蓋頂住格雷厄姆,高高地舉起刀,在他用力往下劃的時候發出豬一樣地呼嚕著。他沒有劃到眼睛,刀片深深地捅進格雷厄姆的臉頰。
多拉德向前探著身子,劇烈地搖晃著,雙手按住刀柄往格雷厄姆的腦袋裡猛推。
從空中砸下的魚竿發出了颼颼響,莫莉用力把魚竿向多拉德的臉上抽去。大魚鉤穩穩地扎進他的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