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全身冷冰冰的,油味嗆住了他的喉嚨並且向街道中央擴散。
“你喜歡做格雷厄姆的寵物嗎,弗——雷——迪?”
輪椅被轟的一聲點著了,又被猛地一下推了出去,它向《國民閒話報》報社所在的大樓衝過去,車輪子吱吱嘎嘎地響著。
勞厄茲一聲尖叫把嘴裡塞的東西噴了出去,保安聽到聲音後抬起了頭。他看到一個火球在靠近,轉到路面上坑窪的地方,濃煙、火花和火焰被風吹得像是火球的兩個翅膀,商店櫥窗反射著熊熊的火焰,彷彿櫥窗也在升騰。
火球調轉了方向,撞到了一輛停著的車上,在辦公樓前翻了,一個輪子沖天轉著,火焰從輪輻中躥出。帶著火苗的胳膊向上抬著,用燒傷的人的姿勢奮力撲救著。
保安跑進大廳。他不知道火球會不會爆炸,是不是自己應該跳窗戶逃生。他拉響了火警警報。還應該幹什麼?他從牆上拽下滅火器向外張望。火球還沒爆炸。
保安小心翼翼地穿過濃煙靠近它,用滅火器在人行道上低低地噴,最後,才向勞厄茲噴了救命的泡沫。
22
01
按照日程安排,格雷厄姆離開在華盛頓的規定的住宅是早晨五點四十五分,遠遠早於早晨的高峰時段。
克勞福德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刮臉。
“早上好。”
“不太好,”克勞福德說,“‘牙仙’在芝加哥抓到勞厄茲了。”
“噢,不,見鬼。”
“他還沒死,而且要見你。他可等不了多久。”
“我就去。”
“在機場等我吧。聯航245。四十分鐘以後飛。你可以趕得上回來監視,如果還繼續的話。”
02
芝加哥的聯邦調查員切斯特在陣雨中和他們在俄亥俄碰了面。芝加哥人早已習慣了警笛聲。警車前面的車輛不情願地給他們讓出了道,切斯特在高速公路上把車開得飛快,車子呼嘯而過,紅色的警燈把落下的雨幕染成粉紅色。
他把說話的聲音提高,試圖蓋過警笛聲。“芝加哥警察局說他在地下車庫裡被綁架了。我的資訊都是二手的。我們今天在這裡可不受歡迎。”
“有多少已經暴露了?”克勞福德問。
“所有的情況,陷阱,所有的。”
“勞厄茲看到他了嗎?”
“我還沒聽到描述呢。芝加哥警察局釋出了一個頂級內部通令,要求各地警方通力合作,追查車牌尾號是620的車輛。”
“你幫我找到布隆博士了嗎?”
“我找到他妻子了,傑克。布隆博士今天把他的膽囊切除了。”
“真是時候。”克勞福德說。
切斯特到了醫院門廊下一腳踩住剎車,他在座位上轉過身。“傑克、威爾,你們下車之前……我聽說這孽種把勞厄茲整慘了。你們得有個心理準備。”
格雷厄姆點點頭。在去芝加哥的一路上他一直試著扼住自己的念頭,這念頭就是希'。。'望勞厄茲在他趕到之前就嚥氣。
佩格燒傷治療中心的走廊鋪的是一溜兒狹長的、一塵不染的瓷磚。一個看起來又成熟又年輕的高個子醫生朝格雷厄姆和克勞福德招手,把他們從圍在勞厄茲病房門前的人堆裡叫過來。
“勞厄茲的燒傷是致命的。”醫生說。“我可級幫助他減少疼痛,而且我也會那樣做。他的呼吸中夾雜了火焰,所以他的喉嚨和肺都被損壞了。他有可能不再恢復知覺。對他來說這是好事。
“如果他恢復了知覺,警察局要我把空氣通管摘除,以便他能回答問題。我已經同意那樣做了——暫時的。
“現在他的神經末梢都被火焰麻痺了。如果他能活得夠久的話,非常劇烈的疼痛會等著他。我已經和警察局講明瞭,我現在和你們也講明:我會打斷任何對他的提問來幫他鎮靜,如果他想我這樣做的話。你明白我的話嗎?”
“是的。”克勞福德說。
醫生衝門口的值勤警察點了點頭,就把手背到他的白色大褂的後面,走了,像一隻跋涉的白鷺。
克勞福德膘了一眼格雷厄姆。“你還好吧?”
“還行,我幹過特種兵。”
勞厄茲的頭在床上被抬高了。他的頭髮和耳朵都被燒掉了,失明的雙眼上的壓布代替了燒脫落了的眼瞼。他的牙齦上滿是燒傷引起的燎泡。
“弗雷迪,我是威爾·格雷厄姆。”
勞厄茲在枕頭上的脖子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