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無垠的邊境戈壁中,抵死不肯回頭,最終被一槍擊斃的鄭立夫,兩個人的身影在我腦海裡不斷的交替晃動著,我很難分辨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自己也想不到,在短暫的等待音中,會產生這麼多的想法,人的大腦,真是神奇。
大概半分鐘後,電話響了,我急切的喂了一聲,因為根據我的經驗,這個用陌生號碼找我的人,必定是我爸。但是對方也喂了一聲的時候,我馬上聽出來,他不是,聲音跟我爸區別太大,我看不到對方,不過卻能感覺出,那是個比較年輕的人,至少要比我爸年輕許多。
“你是誰?”我馬上警惕起來,小心的問了一句,而且我在想,對方會不會根據這次通話而鎖定我具體的位置。
不過這個擔憂可能不存在,警方估計有這種能力,但必須要知道我具體在那個城市,而且得提前跟移動公司那邊監控我的號碼。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鄭童,你好。”對方很有禮貌的跟我回了句,他沒有像別的人聯絡上我之後馬上問我在哪兒,和誰在一起,只是問我:“這段時間還好嗎?”
“你是誰?我們認識?”我在思考,是不是過去那個城市裡許久沒聯絡的朋友。但他的聲音讓我感覺陌生,很快就否定了是熟人的可能。
“沒有必要問我是誰,我只是告訴你一件事。”對方好像控制情緒控制的非常好,儘管他的語氣溫和且有禮貌,但事實上,根本就無法透過語氣察覺出什麼:“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不說你是誰,怎麼說事情?你不會認為我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吧。”
“相信或者不相信,決定權在你手裡的對嗎,我只是把事情告訴你,剩下的,你自己判斷。”
我就沒再接著追問,對方這態度,擺明了是要隱匿身份。他用一個我以前居住城市的手機號碼來給我打電話,這本來就值得深思。所以我放棄了,不追問,直截了當的問他有什麼事。
“最近,有一個比較特殊的聚會,都是些很多年的老朋友聚在一起聊聊,追憶一下往事,再展望一下未來。”對方慢條斯理的道:“其實,聚會本來已經應該開始了,不過缺少一個很重要的人,所以一直在延期,不少人都在等。”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
“這個聚會所缺少的那個很重要的人,是鄭立夫,他本來應該主持聚會的,但很不湊巧,老朋友們用盡了各種各樣的方法,都無法聯絡上他。”對方笑了笑,道:“大家都很忙,也不能總在一個地方什麼事不做,所以呢,你可以考慮考慮,代表鄭立夫出席這個聚會。”
“你說什麼?”我感覺非常的意外,訊息來的突然,而且有點匪夷所思,不過我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所謂的聚會,所謂的老朋友,可能都是過去跟我爸有關係的人。
“說的不夠清楚的話,那我再複述一次。”對方不緊不慢的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道:“這就是要告訴你的事情,當然了,去或不去,由你決定。如果你不打算參加,那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說了,要是你打算參加,我會告訴你具體的地址。”
這一下,我就無法再保持淡定了,必須得套對方的話。這個人肯定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我只是想多問一些,然後分辨他的用意,對我是善意,或是惡意。
不過,對方估計在跟我聯絡之前就做好了一切準備,話說的滴水不漏,我什麼都套不出來。我想了想,沒有馬上表態參加或不參加。
“這種聚會,我怎麼參加?”我道:“都是老朋友,我過去攪和,這合適嗎?”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你要知道,人都會老,都會生病,過去的那些老朋友,也不是實打實的原班人馬了,有的人可能病倒了,有的人可能確實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脫不開身,所以他們也會派代表去。另外,這樣的聚會過去舉行過幾次,如果別的人缺席了,馬馬虎虎還能繼續,但鄭立夫缺席,絕對不行,聚會最後一定會被取消。他們都等了幾天了,所以你要抓緊時間考慮。當然,我不慫恿你,還是你來拿主意。”
“聚會的主題是什麼?”
“這個我不清楚,要知道我也是個局外人。”對方又笑了笑,道:“老朋友之間敘舊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我心想著,這個事情要慢慢的分析,不可能我這邊一聽就武斷的做出決定,但多知道一些內情總是好的,所以我裝著在思考,對方一點都不急,耐心的等著我,還勸我不要心焦,可以慢慢考慮,哪怕先掛了電話,等想明白之後再給他打過去。
“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