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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賈德的榮光,當然是毋庸置疑的好事,所有人都表示贊同。財富和力量,還有名望,也是值得追逐的前景,但這些東西是否值得三方聯手,有待觀望。

魯恩達人最後抵達,和其他人一起住進卡卡西亞的高牆,已過去兩天,迄今還沒鬧出不愉快的意外,也少有值得注意的衝突徵兆。倒是賈洛納的伯姆多王證明了自己威風不減當年,能跟侄兒們一起躍馬馳騁,耍弄野豬矛。幾位王后方面:讚美之辭大都歸於瓦雷多的紅髮依內絲。身為痴迷狩獵的菲瑞爾斯王之女,她明顯是女人中最好的騎手——甚至強過大多數廷臣。

而作為才華熠熠、野心勃勃的男人,她丈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哪怕是在下午和晚上討論政治與戰局時,他也顯得若有所思,將提出問題和異議的權力留給統帥。

另一方面,賈洛納的伯姆多每天上午狩獵時,都顯得怒火中燒,每次集會必談要向拖欠他第一筆歲貢的拉寇薩和菲巴茲復仇。伯姆多接受了眾人對他麾下寵臣的弔唁。年輕的尼諾·迪·卡雷拉在阿拉桑的—處峽谷中被匪徒伏擊而死。誰也搞不清一百名兵強馬壯的賈德騎士,怎麼會被區區一夥匪幫屠戮殆盡,但沒人如此刻薄或粗魯,敢直接提出這些問題。美貌不減當年的芙魯埃拉王后,每次聽人提起那位犧牲的青年俊傑,就會變得淚眼婆娑。

魯恩達的桑切茲王無時無刻不在喝酒,打獵時用掛在鞍角上的酒瓶喝,在午後會議和宴會廳裡則端著滿滿當當的酒杯。酒水對桑切茲似乎沒什麼影響,但總的來說,他在狩獵場上不太成功。他有天早晨射出的箭偏得離譜,倒是騎術依舊完美無缺。無論你對急躁冒失的魯恩達國王有何看法,都必須承認他在馬上是把好手。

兩兄弟甚至從不看對方一眼,更對他們的叔叔表現出顯而易見的蔑視,但他們三人似乎都對巴提亞拉大軍集結、準備乘著春季第一縷東風揚帆遠航的訊息表示出了應有的重視。如果不是考慮到這個問題,他們也不可能出現在卡卡西亞。

菲瑞爾斯的三名主教久經鍛鍊,慣於跟王族打交道。儘管有些遲了,但他們還是逐漸瞭解到若想讓三王會談延續下去,必須應對的猜疑芥蒂有多深。頭天下午,菲瑞爾斯的熱羅在朝堂上聲如洪鐘地宣佈,世界局勢正在轉變,能在此非常時期統馭諸國,是大神賜給在場眾人的隆恩。他說,阿拉桑的亞夏臭狗就要被一舉趕到海峽對岸。整座半島都將被奪回,只要他們齊心協力,瓦雷多、魯恩達和賈洛納的偉大國王便能在夏末之前,以賈德的光輝的名義,騎馬率眾殺赴南海之濱。

“你準備如何分割土地呢?”伯姆多王直言不諱地問。瓦雷多的拉米羅聞言放聲大笑,頭一次展現出充沛活力。桑切茲則眉頭緊鎖,兀自喝著紅酒。

菲瑞爾斯的熱羅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他整個冬天在地圖上花了不少工夫,立刻拿出一項建議。三位國王都沒賞臉回話。他們頭一次行動如此一致,齊刷刷地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間,連句告退的客套話也沒說;桑切茲手裡還拿著他的酒瓶。留在屋裡的牧師們只得面面相覷。

到了第三天,他們在溼漉漉的草場上放飛鷹隼,捕捉小鳥和兔子,給眾位女賓助興。依內絲王后帶了一隻在賈洛納山地捕捉並訓練的小鷹,成功地將它放飛。

瓦雷多王后比芙魯埃拉年輕,而且無疑比魯恩達的貝爾蒂成熟,她滿頭紅髮紮在一張金絲髮網內,目光流轉,顧盼生姿,在冷冽空氣中面色發紅。她騎行在丈夫和來自家鄉的主教之間,是那天所有男人的目光焦點。

也正因如此,後來的變故才會更令人心煩氣躁。狗群剛把一頭野豬趕到森林邊緣,她就被一支誰也無法準確判斷來源的飛箭射中。誰都知道,這支箭絕對是個可怕的意外,目標應該是她前方的野豬,或是她身邊那兩名男人中的一個。因為所有人都覺得,誰也沒理由要瓦雷多王后的命。

起初它並不像是致命傷,因為依內絲僅僅被射中了胳膊,而且馬上接受了正規治療:首先敷了厚厚一層泥,然後是放血療法——第一刀與傷口吻合,另一刀橫切。瓦雷多王后手裡抓著日輪碟,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太陽還沒落山病情便明顯惡化,高燒不退,渾身劇痛。

就在這緊要關頭,人們發現瓦雷多統帥岡薩雷斯伯爵進入了城堡的王家住宿區,從面色陰沉的衛兵面前大步走過,身旁還跟著—個外表粗鄙的瘦子。

依內絲有生以來還沒受過這種傷,所以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她感覺自己快死了,透過軟泥敷料都能看出胳膊已經腫成兩倍粗。他們隔著簾布為她放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