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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國王仍舊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還是站起身來。“當然,夫人,”他說,“如果你不太舒服……”他伸出一隻手來,依內絲緊緊握住。國王能感到她十指的壓力。“岡薩雷斯伯爵,你能否陪我們尊貴的客人……”

“榮幸之至。”岡薩雷斯·德拉達說。

他打了個響指。八個人走上前來,把菲瑞爾斯的牧師們夾在中間。拉米羅禮貌地點點頭,耐心等待。依然面紅耳赤的熱羅·德夏瓦雷斯別無選擇,只得鞠躬告退。拉米羅轉過身去,依內絲握著他的手,隨他繞了一圈,就像踏著某種舞步—一雖說她從不跳舞。兩人穿過王位後新建的青銅大門,走出覲見廳。

對開大門在他們身後轟然關閉。他們走進一間小休息室。此處裝潢高雅不凡,鋪了地毯,掛著剛買的織錦。牆邊桌上放有紅酒。拉米羅快步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他一口灌下,再倒滿,還是—飲而盡。

“願賈德詛咒那討人嫌的傢伙!可以給我倒一點嗎?”王后說。

國王猛地轉過身。僕人們都已退下,把他倆獨自留在房中。在他的印象中從沒見過依內絲現在的表情。拉米羅壓住內心的困惑,趕忙替她倒了杯酒,摻入清水,遞給王后。

依內絲接過酒杯,抬頭看著他,“對不起,”王后說,“這是我惹來的麻煩,對吧?”

“不討人喜歡的賓客?”拉米羅露出微笑,他看著王后,忽然感覺特別輕鬆,“咱們以前對付過這種人。”

“但他不一樣,不是嗎?”拉米羅眼見她從杯中喝了一點,臉上扮出苦相,但又抿了一口。他的高昂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對,”拉米羅說,“他不一樣。當然不光是因為他,更是因為他帶來的訊息。”

“我就知道。一場聖戰,所有軍隊都在集結。他們會要求我們響應號召,對嗎?攻打阿拉桑?”

“我計程車兵肯定想去。”

“但你不想去南方。”這並非一句問話。

屋外傳來慎重的敲門聲。國王應了一聲,岡薩雷斯·德拉達便走進房間。他臉色蒼白,表情煞是凝重。拉米羅走回桌旁,又替自己倒了杯酒。這次他摻入了清水,現在還不是縱酒歡歌的時候。

“我是否想在阿拉桑發動聖戰?”他把王后的問題轉述給統帥昕,“想聽實話?”他說著搖了搖頭,“我不想。我想在自己選定的時間,按照自己的方式南下。我想從軟弱的弟弟手中奪取魯恩達,從伯姆多叔叔——願他的手指腳趾腐爛——手中奪回賈洛納,再從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卡塔達人手裡拿下費扎那。等到那時,我會把目光投向更遙遠的戰場,或者等我死後,不會再給你添麻煩時,讓我的兒子繼續擴張。”他說完衝依內絲微微一笑,但王后沒有半點笑意。

“如果諸王的聯軍肩航前往阿姆茲和索里亞,”岡薩雷斯說,“那我們來年春天就很難不發動南征。埃斯普拉納三大王國的所有牧師,都會在教堂中威脅說這種怠惰行為會損及我們的靈魂。”

“我知道,”拉米羅低語道,“給自己倒點酒吧。它能安慰你受損的靈魂。”

“這是我的錯,”依內絲說,“是我把他引到這兒來的。”

國王放下酒杯走到依內絲跟前,取過她手中的杯子擱在桌上。拉米羅握住妻子的雙手,依內絲沒有反抗。這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

“他早晚會來,親愛的。他和其他人。如果山脈以東的所有貴族都在為他們舞蹈,咱們怎麼可能不被套上籠頭?我敢向你保證,像他這樣的人已經到了賈洛納,如果還沒抵達魯恩達,至少也在路上。他們會要求我們三國舉行一次冬季會議。等著瞧吧。他們將命令我們會面,否則就要禁止我們進入教堂,奪去我們在大神榮光中的不朽位置。我們別無選擇。伯姆多叔叔、桑切茲和我將被迫齊聚一堂,共同狩獵。他倆會仔細觀察我的一舉一動,我也不會放過他們。我們將發誓在三國之間達成神聖的停戰協議。牧師們將歡天喜地地唱頌我們的讚歌。到了春天,我們幾乎肯定要騎馬上陣,討伐阿拉桑。”

“然後呢?”

他的王后很直率。聰明、直率、出入意料。

拉米羅聳聳肩,“理智的人都不會對戰爭妄下定論,特別是這種戰爭,三個互相仇恨的國家,面對二十個相互懼怕的王國。”

“還有渡海而來的穆瓦迪人,”岡薩雷斯伯爵輕聲說,“別忘了他們。”

拉米羅閉上眼睛,他還能聽到雨聲滴答。菲瑞爾斯、威爾斯卡、卡奇,巴提亞拉諸城……都茌聖戰中團結起來。儘管他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