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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多,考完試拿了學分之後,連寫家信的水平都提高不了多少。道理很簡單,知識跟能力是兩回事兒,做這些事情,能力比知識更實用。讀幾本裝修方面專業書籍就想拿出一份像模像樣的會所裝修方案,就跟讓剛剛從中文系畢業的大學生創作一部能夠正式出版的長篇小說一樣難。

在鷺門市寬敞、優雅的圖書館裡享受了一整天空調製造出來的清涼之後,錢亮亮這間鴿子籠一樣的房間簡直就是一孔沒斷煙火的磚窯,錢亮亮大汗淋漓,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褲衩,還不停地用毛巾蘸了涼水擦拭著身軀。六七八九四個月,在鷺門都不好過,潮溼的空氣加上高溫,讓北方來的錢亮亮苦不堪言,身上整天溼膩膩的老覺得自己是一條鯰魚而不是人。比這天氣更折磨人的就是郝冬希出的那道試題,而錢亮亮就是坐在考桌前的差生。錢亮亮絞盡腦汁在桌面上畫了無數張連自己都臉紅的圖紙,那些塗滿了橫豎道道鉤鉤叉叉的紙張,若論觀賞性,連幼稚園裡小朋友的塗鴉都不如。錢亮亮為此非常苦惱,他是一個做事認真的人,也是一個很有自尊的人,完不成任務的可能性成了沉重的心理壓力,這種心理壓力更加重了煩躁,他恨不得把眼前那一堆令他心煩的所謂圖紙統統撕成碎片。他已經抓起了幾張圖紙要用來發洩,卻又沒捨得撕,有,總比沒有強。心煩意亂讓他覺得這間屋子簡直就像墳墓、烤箱,簡直一分鐘也難以再待下去,於是他準備到外面透透氣,他知道,晚上正是海風登陸的時候,外面肯定非常涼爽。他長嘆一聲,站起來往身上套背心,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特定的彩鈴樂聲一聽就知道,是窩頭打過來的。

窩頭是他在金州市當接待處處長時候的老部下,當時還是接待賓館的餐廳部主任,現如今已經成了金龍賓館的副總經理,在他辭職開辦餐館的時候,窩頭還送給他一本自己輯錄的金龍賓館菜譜,希望錢亮亮能靠這本菜譜發財。

那本菜譜上輯錄的都是金龍賓館招待高階首長的看家菜,金州的官員非常喜歡,誰來了都要點上面的菜餚,可是吃過了記賬不給錢的居多,結果那本窩頭用心血和汗水凝結成的寶貴菜譜不但沒有給錢亮亮帶來財富,還讓錢亮亮背了一屁股債。不管怎麼說,兩個人交情很不錯,至今還保持著熱線聯絡。窩頭是金州市極少數幾個知道他下落的人,時不時會把金州市的動態,比方說誰又提拔了,誰犯事抓進了監獄,誰搞婚外戀鬧得後院起火等等當做閒嗑聊給錢亮亮解悶。煩躁孤獨的時候能接到金州老朋友的電話,對於錢亮亮來說無異於三九天喝熱粥,三伏天喝冰啤,於是馬上接通了電話。

窩頭照例是那一套:“老首長,窩頭給你請安了。”

錢亮亮已經絲毫沒有了接待處處長的感覺:“什麼老首長,別來這套了。你怎麼樣?別貪汙受賄啊。”

窩頭哈哈大笑:“哪能呢,經過錢處長調教的人,比天天上黨校的覺悟還高,貪汙受賄麼,那是不可能地。”

錢亮亮跟他打趣:“現在還跟女同志撩騷不?該學好了吧?別讓人不把你當領導。”

窩頭連忙假模假式地保證:“早就學好了,徹底戒了,咱不提這碼事好不好?我今天找你有重要情況彙報。”

錢亮亮根本不相信現如今窩頭還有什麼能值得自己覺得重要的情況:“行了,別彙報了,我現在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對我而言金州市不可能再有什麼重要情況了。”

窩頭說:“怎麼沒有?告訴你,你現在的行蹤已經暴露了,你到時候可千萬別懷疑是我給說出去的。”

這倒真讓錢亮亮多多少少有點驚訝,因為到鷺門以後自己覺得混得不好,所以有意無意地對金州市很多相關人員刻意隱瞞了自己的下落。其中包括他老婆桔子,他怕桔子知道自己的準確地址後,跑過來“抓捕”他,也怕別的人到鷺門出差或者旅遊來找他,看到他的落魄回到金州四處宣揚。

“你說說,怎麼回事?”錢亮亮終於有點重視了。

窩頭說:“今天我聽李二球告訴我說,你在鷺門,問我知道不,你是不是告訴過他你在鷺門?”

錢亮亮果斷否認:“沒有,我絕對沒有告訴過他,他怎麼知道的?”

窩頭說:“我問他怎麼知道你在鷺門,他光說聽別人說的,我問他訊息可靠不,他一口咬定非常可靠,還說他連你的電話號碼都知道。我問他要你的電話號碼,他沒給。”

錢亮亮在金州市當接待處處長的時候,李二球是金州市公安局副局長,現在當了局長。錢亮亮在位的時候跟他關係處得還不錯,特別是他開餐廳的時候,李二球經常帶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