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郝冬希、錢亮亮幾個鬧了個沒趣,一窩蜂地又跑到病房看鳥蛋。郝冬希這才想起來,鳥蛋的老婆還和阿蛟在賓館裡等訊息呢,連忙給阿金打電話,告訴他手術做完了,一切順利,讓他們過來照看鳥蛋。
阿金陪阿蚊和鳥妻,沒有看到鳥蛋的胃,也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一個勁追問:“什麼鳥總的胃?鳥總的胃怎麼成了豬肚子?”
回去的路上,幾個人在醫院的走廊裡守候了大半天都疲憊不堪昏昏欲睡。郝冬希自言自語:“眼看著鳥蛋作廢了,集團現在一大攤子事要他料理,這個時候他又鬧這麼一出,沒有大半年回不過勁來,乾孃的,這真叫颱風來了發洪水,福不雙降,禍不單行啊。”
他這獨幕話劇獨自一樣的喃喃自語別人沒法回應,大家都裝昏睡不吱聲,他卻回過頭來對錢亮亮說:“眼看著鳥蛋作廢了,集團需要用人,錢總管,你過來幫忙吧,頂替鳥蛋做我的副總。”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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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特別多,而且花樣翻新,吃飽喝足了,客人們還要根據各自的需求尋找飯後的消遣,有的泡湯,在水浴館洗肉;有的搓麻,在智娛廳不停地喊和,當然,也少不了拿錢做彩頭,小小地賭一把。還有的男人會帶著不知名堂的女人,女人帶著不知名堂的男人過來休閒,最後的節目照例是到樓頂的豪華休息室過夜。反倒是健身房很少有人去,原因很簡單,真健身的人,不會花大價錢往這兒跑。
這些都是過去錢亮亮當接待處處長的時候幹到反胃的差事,現在卻不得不熱情洋溢地去幹,起碼錶面上要熱情洋溢。奇怪的是,現在他對這一切從心理上沒有了半點兒反感,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的,生活本來就應該這樣兒。也許這都是年薪的作用,想到自己幹到年底就能拿到十萬塊,如果效益好,還能有利潤百分之十的提成,僅僅是這一點就能讓錢亮亮激動。過去他並不是一個愛錢的人,他常自我解嘲:我就姓錢,錢對我還有什麼吸引力呢。可是現在,他必須得承認,錢很重要。在官場上,人生的價值是由級別、待遇來衡量的;在商場上,衡量的標準更簡單,就一個字:錢。所以,十萬塊年薪對於許多人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意思,對錢亮亮來說,卻具有超出錢以外的現實價值,那就是他可以在鷺門站穩腳跟,在鷺門站穩腳跟,就是他的成就,就是他拋卻前半生積累的一切,重新開始的起點。
錢亮亮對會所的管理是盡心盡力的,這裡邊既有利益的驅動,也有感情上的投入,這座會所,是他一手搞起來的,從圖紙到裝修,從蒐羅培訓人員,到擬訂一整套管理體制,從頭到尾都浸透著錢亮亮的心血。錢亮亮對於會所的盡心盡力誰也不能否認,特別是老闆娘阿蛟,對錢亮亮更是放手使用,對錢亮亮在會所做的一切,阿蛟從來沒有使用過否決權。錢亮亮惟一不能插手的就是財務。這一點錢亮亮也能理解,私營企業都是這樣,畢竟他的身份是外聘人員。阿蛟不是一個只知道賺錢的土財主,她懂得人需要尊重,需要成就感,所以,儘管根據公司的管理模式,錢亮亮對財務沒有管轄權,阿蛟卻每個月都讓財務送給錢亮亮一份報表,從財務報表上看,會所的經營效益很不錯,按照現在的盈利水平,三年就能收回全部投入。錢亮亮也可以根據財務報表偷偷算一下自己到年底,年薪以外可以拿到的提成,至少也是一個十萬塊。
正因為這樣,當他聽到郝冬希讓他到大東南集團擔任副總,第一反應並不是得到提升的激動、快意,當時就有點發蒙,懵然過後,對中國式飯局會所的留戀之情油然而起。
而郝冬希在車上說過那麼一句之後,再沒有多說什麼。也許他是不願意當著阿金和熊包過多地涉及細節問題。
下車之後,郝冬希把錢亮亮叫到了他設在會所的辦公室,這才正式告訴錢亮亮,請他擔任大東南集團的副總經理,負責鳥蛋扔下的那一攤業務,並且,按照鳥蛋的標準給他開工資:“會所這邊總管的職務你照掛著,原來確定的待遇不變,主要精力放到集團那邊去,這邊的事情我讓阿蛟多過來關照一下就行了。”
錢亮亮沒想到郝冬希能夠給他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由此他更加肯定,大東南集團確實遇到了空前的困境,在這種情況下,他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了郝冬希。答應了郝冬希之後,錢亮亮心裡還油然生起了一股久違的受命於危難之時那種莊重的使命感。
錢亮亮升任大東南集團副總經理的訊息公開之後,最高興的就是熊包,他決定要擺一桌慶賀一下,而且要藉此機會欣賞一下黃鼠狼的全雞宴。擺一桌全雞宴既是黃鼠狼的願望,也是熊包的願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