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附和道,不過比起鐵觀音之類的流行茶來,他的確比較喜歡巖茶。
楊建平趁著這個空擋給何老大掛了電話,簡要說明了情況。何達安要他回廠後直接到保衛處彙報,不管多遲他都會守在那裡。聽聲音,他老人家很是激動。
邱天才慢條斯理地啜著他的肉桂,介紹起第二起案件。
這起案子發生在一九七三年九月二日晚,與第一起相隔近四個月。被害人名叫張亞男,二十四歲,是進廠一年多的“老工人”了。這名女職工身材跟清鋼廠的“母夜叉”有點兒相似,不過小了一號,而且面目沒那麼可憎,性格方面也比“母夜叉”討人喜歡,雖然有點兒大大咧咧的,但是基本上沒有與人結怨,而且可以算得上是個熱心助人的老大姐似的人物。
案發當晚六時許,她到火車站送母親上火車。去的時候是搭廠里拉貨的便車去的,她告訴貨車司機說回程將乘公交車。火車六點四十分發車,公交車從火車站到清化廠最多也就四十分鐘。可是直到當晚十點半鐘她仍然遲遲未歸。末班車最遲開到八點三十分,就算她乘坐的是末班車,在九點半之前也該回到宿舍了。由於有之前的那樁案子,室友們開始擔憂起來,所以向保衛處報告了她們的擔憂。
保衛處組織了二百多人進行全廠範圍的大搜尋,終於在一處建築工地的隱蔽處發現了她,一動不動地躺著,滿面血汙,衣冠不整,下體附近地面有大片血汙。令人慶幸的是她一息尚存,這多虧了她強健的體魄。
經檢查,被害人顱後有鈍器擊打傷,頸部有徒手扼頸造成的傷痕,臉部也有幾處傷痕。而最嚴重的傷害是下體被插入了直徑兩公分左右的樹枝,造成**大量出血。她的主治醫師憤怒地說,這是他所遇到的最殘忍、最令人無法容忍的傷害,如果再晚送來半個小時,她很可能就沒命了!
恢復知覺後警方對把害人進行了詢問。不知道是由於腦部遭受重擊造成了失憶,還是由於驚嚇過度不願回憶當時所經歷的痛苦,她語無倫次,沒能為警方提供任何有價值的資訊。警方從她的直言隻言片語中瞭解到,火車開動之後,她到公交車站搭乘遇到的第一班公交車回到了廠裡,時間大約是八點鐘左右,門衛也證實了這點。她穿近道回宿舍,路過建築工地時因小便很急便拐進了工地的建築物後面,結果便遭到了襲擊。對於遭遇兇手後的經過,她的回答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她沒有看清兇手的長相和身高,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頭部捱了一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很不幸,跟前一起案子一樣,這起案子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物證痕跡。有什麼辦法呢?犯罪現場在室外,這種開放性的場所,犯罪痕跡很難保護的。”邱天才毫無愧疚地辯解道。
找什麼藉口?根本就是自己缺乏保護現場的意識嘛,比老何差多了!楊建平暗忖道。他沒理老邱的茬,毫不客氣地一把拽過他跟前的法醫報告閱讀起來。鄺路明則埋頭檢視案情記錄。
楊建平仔細端詳報告中受害人受傷情況的照片。臉部的傷痕清晰可辨,但比起發生在自己廠裡的那些血案來,這位受害人的臉部簡直可以說是顯得乾淨得多。大多數傷痕集中在右邊臉頰,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得到被害人的牙齒而擊打的?對了,吳兄曾經提到兇手是左撇子,所以受害人的傷痕多數出現在頭部右半部分,這個案子也是這樣!他不由得興奮地哼哼起來,惹得那兩個人不住地拿眼瞪他。
頸部的傷痕由於自己缺乏醫學常識,看不出明顯的差別來。
下體的傷害真是慘不忍睹,他實在看不下去,連忙扔下報告大口喘息著。
“這起案子的犯罪動機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性侵犯。這點二位沒有疑義吧?”楊建平抬起頭,發現邱天才正瞪著鴿子一般滾圓的眼珠望著自己和鄺路明,等著他們表態。
兩人意思不明地哼哼著,繼續埋首於各自手中的材料。
“跟上一起案子一樣,警方仍然將偵查的重點放在施工人員身上,雖然鎖定了幾位嫌疑人,但經過調查,卻都有不在場證明。不過有幸的是,市醫院的醫生對她進行了全面的檢查。除了先前提到的那些傷害外,被害人由於面部遭受擊打造成口腔破裂,牙齒掉了兩顆。這個資訊是不是對你們有所幫助呢?”
“有幫助,有幫助,非常感謝。”兩人假裝沒有聽出他話中的譏諷意味,異口同聲回答道。這位邱主任雖然不怎麼招人待見,可總的說來人家還是基本滿足了兩人的要求,況且他提供的這一資訊確實也是他們所需要的,沒必要對他的用語耿耿於懷,那樣未免太小家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