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大叔們,你們忙什麼呢?”陳旭高聲招呼道。
“哎喲,小陳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最近忙嗎?”正在給那對鬧糾紛的夫婦做思想工作的大媽熱情地迎了上來,見到王熙榮等人,立刻滿面堆笑招呼道,“哎喲,有客人啊!快請坐,快請坐!”
大媽衝著坐在桌旁的一位年紀比她輕、一隻眼有毛病的中年男人揮了揮手,“老林啊,去把那個廣播關掉,讓他們到別處去聽戲去。叫老肖帶著那幾位老人到另一間屋子去學習,這裡我們要談事情。”老肖想必就是那個酒瓶底。
她突然想起身邊的那兩個人,連忙轉身面對那對相互橫眉怒目的夫婦說,“你們兩個回去吧,不要再鬧了。夫妻間就像鍋和勺子一樣,難免磕磕碰碰的,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這些都很正常,都不是什麼階級鬥爭,關鍵是要相互體諒,互相謙讓。三天兩頭打打鬧鬧,象什麼樣子?還怎麼給孩子樹立榜樣?別再提什麼離婚了,不為自己想想,起碼也要為孩子著想啊!回去好好學習,提高思想認識吧。”說著連推帶拉的硬是把他們給哄走了。
廟堂總算安靜了下來,大家圍著一張八仙桌坐下。
原先坐在幾張桌子旁的四位居委會的工作人員跟老林一塊兒拿來一隻蓋著毛巾的籃子、兩支熱水瓶和一把大茶壺,一一擺到了桌上。掀開毛巾一看,原來籃子裡放著十幾只碗。老林細心地燙了碗,又用大茶壺給每隻碗斟上半碗茶水,其他幾個人把茶水一一端到眾人面前。王熙榮對著大碗茶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陳旭指著先前招呼他們的那位大媽說,“這位大媽名叫劉香梅,是修文路居委會主任。這位男同志名叫林建民,是居委會的工作人員。其他幾位也是居委會的工作人員,我就不一一介紹了。”
他接著轉身面對劉大媽。“他們是清川市公安局的民警,來向你們瞭解你們轄區內的一位居民的情況。”
“你們想了解哪個人?”劉大媽問道。
“嚴文清。”王熙榮說道。
“嚴文清?哦,就是嚴家的那個孩子阿清啊。我聽說他已經招工進工廠了,好像是在那個……對了,就是你們那個清川市嘛!”劉大媽困惑地瞪著王熙榮,似乎不明白他們幹嘛捨近求遠搞調查。
王熙榮點了點頭。
“那孩子怎麼啦?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啊呀,這孩子真是苦命啊!從小死了爹,是爺爺、奶奶辛辛苦苦拉扯著這沒爹的孩子,當然還有他娘,可沒幾年,爺爺、奶奶又相繼去世了。六九年響應黨中央的號召上山下鄉,是我們這個街道第一個去農村插隊的孩子。好不容易招工進了工廠,可沒多久母親又去世了!他現在是孤苦伶仃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了!”
其他幾位大叔大嬸也“是啊,是啊”地抒發感情。
劉大媽一番感慨之後,突然醒悟到公安是來調查情況的,自己卻在瞎打岔,連忙問道:“哎,你們想了解哪方面的情況呢?”
“嚴文清是一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
大叔、大嬸們驚叫著打斷了王熙榮。“什麼?嫌疑人?不能吧?”
突然想到這樣說話似乎有點階級立場不明,劉大媽連忙道:“對不起啊,警察同志,我們這些人是看著那孩子長大的,一聽到這個情況,一時間有點……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不過我們會積極配合你們辦案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我們一定會如實相告的,這點覺悟我們還是有的。對吧?”
其他人也連忙點頭表明立場。
“我們主要是做一些背景調查,瞭解嚴文清的家庭情況,他們家的成員和社會成員的情況,他的經歷,特別是童年時期的經歷,他的性格等等,總之,凡是你們知道的有關嚴文清及其家人的情況,都希望能儘可能詳細地告訴我們。”王熙榮說道。
“哦,這樣啊。我提個建議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們有什麼想法儘管提出來,不必客氣。”
“是這樣,剛才圍著那張桌子爭論不休的那群老人當中,有幾位正好是嚴家的鄰居,有些人是看著阿萱,就是嚴文清的母親出生、長大、結婚、生子,甚至給她送葬的,對他們家的情況非常瞭解。如果讓他們過來談談,可能可以瞭解到比較詳細的情況。”
“太好了,那就麻煩你們去把那幾位老人請來吧!”
劉大媽衝著林建民一揮手。“老林,你去隔壁把他們請過來。”
“都叫過來嗎?”老林問道。
“都叫過來吧,多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