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家不僅沒有告狀,反而對那小子大加讚賞。可你們兩起碼在面子上得讓人家過得去吧?至少也得象徵性地說一說那傢伙吧?”
“王局說的是,我們沒有辜負你老的期望,確實都在不同程度上對梅申的行為加以……”
“算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們,跟兄弟單位要以禮相待,不要顯得太張揚,人家這次對我們還是比較支援的。”王懷書抬頭望著兩人,眼中浮現出一絲溫情。“幹得不錯。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這次文登之行,我們基本摸清了嚴文清的成長曆史,雖說對於他上山下鄉那段經歷還不太清楚,不過我認為,我們已經掌握了他之所以走上犯罪道路的心路歷程。更可喜的是,我們找到了他從被害人身上取走的牙齒,那是他犯罪的直接證據。我相信,把它們跟被害人的傷害照片進行比較,一定能夠證實那些東西都是從她們身上取走的,更何況我們還有三位活著的被害人,比對起來更容易。所以,我認為接下來可以對嚴文清進行審訊了,這是大多數同志的意見。不過,小洪跟仲平有不同的看法,我們一路上一直在爭論這個。”王熙榮朝洪建陽點了下頭,“還是由你自己來闡述吧。”
不等王懷書的指示,洪建陽便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大王說的沒錯,我們的確已經大體摸清了嚴文清的成長史,也基本搞清了他的犯罪根源。但是在他的人生的鏈條中還是缺了一環,就是上山下鄉這一環節。雖然我不能斷言那段歷史對他走上犯罪道路有什麼關鍵影響,但我認為,那年他十九歲,剛剛步入成年,正是從那時開始,他擺脫了母親的控制,開始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可以說,那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關口。此外,雖然自他父親去世後,他在母親的軟暴力之下漸漸扭曲了人格,但是直到上山下鄉之前,他還沒有實施過犯罪。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他開始犯罪的呢?難道殺母真的是他犯下的第一樁罪行嗎?
“殺害母親是在他招工之後,按理說,那時他的生存條件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心理壓力應該不會比以前更大,為什麼會突然實施暴力,而且一發不可收拾了呢?要知道,即使是最兇殘的連環殺手,在他們實施第一樁兇案之前,都有一個刺激他們犯罪的事件,我當然不是指的月圓之夜這類的事情。那麼,會不會是在插隊的時候發生過什麼,成為激發他犯罪的刺激源,使得他開始從幻想走向了犯罪實踐呢?這個問題不搞清楚,我總感到心理不踏實。”
他摸了摸口袋,發現沒帶煙,便伸手向王熙榮要了一支。“要知道,嚴文清是個心理扭曲的、非常狡猾的人,正如吳遠哲所說,他的自主神經對於有威脅的刺激所作出的反應水平在正常人之下,根本沒有恐懼感,即使謊言被識破,也會泰然自若。正常的審訊技巧對他不起作用,因為他沒有道德觀,沒有罪惡感,沒有悔改之心,要想讓他懺悔恐怕比登天還難。
“雖說我們掌握了他犯罪的直接證據,那些牙齒,給他定罪沒有問題,但這並不等於一定能降伏他,讓他認罪。如果不能讓他認罪,這將會是個遺憾,用李玫的話來說,是這個案子的一點瑕疵。嚴文清的優勢,就是被他掩蓋掉的不為人知的秘密,特別是他的犯罪史,如果我們能夠徹底摸清他的犯罪史,到那時,我們就是取得了優勢的一方,他的犯罪史就是撬開他嘴巴的利器。嚴文清是隻身一人去到我們的臨縣山重縣插隊,他的同學、朋友中沒有一個人跟他一塊兒插隊,所以我想去一趟他插隊的地方瞭解情況。”
王懷書放鬆地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聞著他的香菸,悠悠地說道:“一直以來,小洪似乎都在扮演著少數派的角色啊。”
“我很抱歉……”
“其實你心裡一點兒也不感到抱歉。”王懷書坐直了身子,把小白棍朝洪建陽一指。“好,就按你的意思辦,人員由大王安排。明天上午出發,今晚好好休息。”說完,揮揮手把兩人打發了。
王熙榮、洪建陽和李立華三個人又一次踏上了尋找嚴文清足跡的旅程。
夏仲平也很想參與這次行動,卻被王熙榮留在了家中些報告。對於這個案子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王熙榮只希望洪建陽跟夏仲平這兩人來寫案情報告。雖然李玫的文筆跟邏輯性也很好,但他沒有把握她不會在寫報告時摻雜個人的情緒。
嚴文清插隊的地方是山重縣崇仁公社圳頭大隊。從地圖上看,崇仁公社所在地距離清川市僅一百三十公里,但是大多數路程都是土路面的鄉村公路,到處坑坑窪窪,他們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達崇仁公社。他們來到當地派出所,所長林建生跟另一位年青的民警趙小兵正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