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就憋火的領導。
“拿著吧。你們是公安,有啥不放心的。到時候給我送回來就行。”保管員倒是大度。
“那就謝謝了。”古洛笑著說。
“你說,是誰害了馬清水呢?”陳婉芬的表情像是五味雜陳,除了悲傷。
“那誰知道?”孫昌勝坐在沙發裡,慢慢地吸了一口煙說。
“殺他幹啥?”
“總有殺他的動機吧。”
“真是的。我剛搭上個,就死了。要不,他退休前,咋的也得給我弄個副總噹噹……真倒黴!”陳婉芬嘆了口氣。
“當官兒就那麼重要?”孫昌勝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那還用說。沒有比當官兒更重要的事了,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還不用幹活兒。我們那兒的副總就是上網、打遊戲,真自在呀!像我們這樣的,就是挨累受苦的命。我這命真不好!”
“行啦。你瞅你這兩下子,當個處長就不錯了。”孫昌勝冷言冷語地說。
“說啥呢?說啥玩意兒呢?我看你……”陳婉芬剛要發作,但忽然就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她的臉一紅,把頭扭了過去。
“還知道廉恥了。”孫昌勝想,心像被刀割一樣痛。
“算了,算了。就不當官兒咱還不活了?”過了好幾分鐘,孫昌勝先開口了。
“不是……你不知道。”陳婉芬忽然流下了眼淚。
“好好的,哭啥呢?他又不是咱家的親人,死就死唄。”孫昌勝的心更痛了。
“不是……是,你說得也是。管他呢!不說他了,怪讓人心裡不得勁兒的。”
“這就對了。”孫昌勝心裡一陣暢快,“幸虧這王八蛋死了,要不,我們這個家還真要完了呢……不過,好像我老婆和他也沒真心。”孫昌勝想到這兒,不覺得高興了起來。可他想起老婆和馬清水曾經就在賓館的一個房間裡。“那會是幹啥?”他稍一回顧那天晚上,就心痛得閉上了眼睛。
六 夢和現實
說來也怪,胡亮是從不做夢的。據說,身體好的人不做夢,不,不是不做夢,是做了夢就忘記了。身體虛弱的人往往能記住夢境。胡亮醒來時,也沒搞清是做夢還是真實。他沉靜了一會兒,才想起那夢是調查過去的一個案子時,調查那些人的情景。“真邪門兒!就像當時一樣,夢還能複製現實嗎?”胡亮感到很納悶。
那是一個男人,個子矮小,叫侏儒有些過分,但確實很小。他是公司的總經理,叫何大偉,一副傲慢的嘴臉,有些像馬清水,但在禮貌方面似乎比馬清水還差,從好的方面想,或許這正說明了他的清白。但本來警方也沒懷疑到他呀!“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沒有人想在這種人手下幹活兒。”胡亮當時想,現在也這樣想。但後來他卻很喪氣,因為他覺得自己到現在為止還不是個傑出的觀察家。“如果是古洛呢?”他不由得想起古洛,這種強迫症似的聯想,讓他很痛苦。“老頭子根本就不會做這種猜測。他才不去觀察這個總經理呢,也不會討厭他!”他想。
“你去問問別人。我不知道。我是抓大事的,哪有閒工夫管個中層幹部的私事。”他怒氣衝衝地說,好像警察調查傷了他的自尊一樣。
“就你所知道的,說!”胡亮是有名的愣頭青,根本不管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大型國企總經理。
何大偉愣了一下,他想了想,咧嘴笑了一下,嘴真大,活像個小妖怪。“年輕人,氣衝呀!我可和你們的領導都是好朋友啊。你像……”
“我沒問你這個。就是他們都在這兒,你也得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他這人沒有仇人,挺會為人處世的,家裡也很和睦,老婆那麼漂亮。我知道的就這些,你再問也沒用。真的,我作為這麼大的領導,能不懂國家法律和你們的工作嗎?剛才是因為我工作上的一些麻煩,心情不好。”他並沒有道歉,而是在解釋。
“真怪!怎麼夢見這麼個東西。”胡亮心情頓時懊喪起來。可他並沒有擺脫夢境,而是接著回憶了起來。
後來見的是那個副總經理,女性,四十歲左右,相貌平平,但卻有一種能打動人的氣質,也許並不能引起性方面的騷動,但確實讓人難忘。她中等身材,穿著西服套裝,胡亮敢打賭,她不會穿別的衣服,她的體型就是為套裝長出來的。她燙著發,眼睛不大不小,鼻子尖峭,薄嘴唇,黃白色的面板。她的坐姿是很標準的,像是一座雕像,動也不動。她的名字叫石馨薇,姓更符合她的舉止做派。她說什麼來著?胡亮回憶著。
“他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