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一下立刻就點了一下頭的古洛。
“個頭、胖瘦都像。你怎麼能認出來呢?”
“這就要靠天賦了。”古洛笑著說。
“再往前放。”胡亮氣哼哼地對那個技術人員說。
錄影帶倒回去大約三十分鐘時,那個人又出現了。他正往院子裡走,像一般書中形容的那樣,左顧右盼,賊頭賊腦。這次他那一肩高、一肩低的身材缺陷更清楚了,而且也是在他回頭一看時,胡亮覺得他甚至認出了這個人的眉眼。
“他怎麼會……”胡亮滿腹狐疑,不由得小聲說。
“嗯,就是他。”古洛微微一笑。
外面是陰沉的世界,太陽像失蹤人口一樣,不知藏在哪裡。雲層低低地壓下來,收斂了風,樹葉不再擺動,只是沉悶地低著頭。花壇裡的花彷彿失去了光澤,仔細看,它們正在枯萎。幾個孩子跑了過去,後面有一個年齡稍小的孩子哭著,追著大孩子。他們從古洛身邊經過,沒有看這兩個大人一眼。茅逸家的樓就在眼前了。
“到了。”胡亮悶悶不樂地說。他深為自己沒有古洛所說的天賦感到痛悔,雖然他也知道這隻能責怪遺傳基因。
“哦,到了?我怎麼沒認出來呢?”古洛故作驚訝地說。
“這也是天賦。”胡亮機警地接上一句。
“對,你說得對。”古洛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兩人都大笑起來。(人)
但這暢快的心情在見到茅逸的母親——一個年輕時肯定是個美人的女人——時,就煙消雲散了,不,是愁雲密佈。茅逸的母親說,茅逸去福水市的一個親戚家了。
“什麼時候走的?”胡亮立刻拉下了臉。
“我給你們倒茶去。”茅母以為胡亮在嗔怪她招待不周呢。
“不,我們不喝。你先說他出去的日子,還有,他為什麼要去親戚家呢?他不是在上班嗎?”胡亮更焦躁了。
“他們每年有假期,兩個星期。我妹妹家在福水,他是……大前天,對,就是十二號走的。”
“你沒記錯吧?”胡亮叮嚀了一句,口氣放緩了。
“沒有,沒有。這還有錯?”茅母笑著說。
“你認識姬紅雨嗎?”古洛突然發問。
“小姬呀。嗯,認識。她原來是小逸的女朋友,後來黃了。”
“為什麼?”
“聽小逸說他倆性格不合。我看那姑娘也挺厲害,而且心眼兒不少。我們家小逸多厚道,和她不般配。”所有的母親都認為自己的孩子沒有錯誤,即使殺了人,責任也在對方。
“你能和他聯絡,讓他回來一下嗎?”古洛說。
“對了,你們找他到底有什麼事?”這是個糊塗的母親。
“沒事。最近姬紅雨受到不明身份的人的威脅。茅逸和姬紅雨曾經是戀人,我們上次找他談了一次,瞭解了一些事情,現在又出現了新情況,想找他核實一下。”胡亮感到現在很難辦,如果錄影帶上的那人真的是茅逸,但也沒有其他的證據指認他就是兇手,只能問詢一下。如果那人只是和茅逸相像,自己就有可能陷入被動,但如果兇手真是茅逸,他知道公安局在找他,可能會潛逃。所以,胡亮要把找茅逸的目的說得儘量含糊一些,但這方面他是最不擅長的。尤其是剛才他流露出來的急躁態度,如果茅母不那麼糊塗的話,早就會看出不對頭了。
“和他聯絡不上,他關了手機,說是要徹底休息休息,不讓任何人打擾他。他又住在我妹妹家在鄉下的房子,那裡沒有電話。”
“那萬一他有事,怎麼辦?”胡亮還沒有見過這種怪人,尤其是在兒女就是父母祖宗的今天。
“不會,那邊有他姨照顧,要有事他會來電話的。孩子工作太辛苦,由他吧。”茅母笑著說。古洛詫異地看著這個心地醇厚善良的女人。“也許這樣的母親才是最聰明的。”古洛不由得想。
經李國雄批准,古洛和胡亮第二天就出現在福水市。
多美的城市!有山,不高,但蔥翠蒼鬱,清泉淙淙,百鳥啼鳴,而且整座山幾乎就在城裡,給這裡的市民造福不小;有水,是條大河,水有些渾濁,但氣勢宏大,浩浩蕩蕩,令人蕩氣迴腸。近郊還有一個大湖泊,水很清澈,遊行於被高大樹木覆蓋的群山之中,坐上條小漁船,遊弋其間,美不勝收,心曠神怡。
古洛過去就來過這個城市,也很喜愛這裡。胡亮雖然到處跑,而且福水離省城坐車不過兩個多小時路程,但他卻沒來過。
“燈下黑呀。”古洛聽胡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