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就也來了。我們生怕“新一中”的人兜屁股跟了來,繞了個大圈子才爬山。山高雪大,風又刺臉,上到山上,見趙先娥大娘哭著罵著,要上去抓扯沙吾同。陳小煥對娘說:“有話給我說,你有氣衝我出,關別人啥事?”大娘說:“從根上說,都是他這個東西把你引到這一步!”女兒說:“這是兩條路線鬥爭的大是大非問題。你胡說啥呀!”大娘說:“啥路線。這是他們地主惡霸報復咱們哪!”看看勸不住,小煥給媽媽跪下了,說:“我求你了,別說了。”沙吾同一直傻瓜似的立在一邊,這時他湊過來要說話,我忙攔住他,他卻撲通一聲也跪在老人面前的雪地上,給老人磕頭:“大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老人家賠不是了。從此,我遠走高飛……”又磕了個頭,立起身來,向小煥看了一眼,說:“我,走了。”
沙吾同踩著腳脖子深的雪,艱難地向前走去。摔倒了,爬起來向後看了一眼,又向前走著。陳小煥喊著說:“你到哪兒?”就去追他。我叫王記香把她拉住了。又勸大娘,說:“現在是啥時候,你們這樣鬧,誰能經得住這樣折騰?”陳小煥從王記香懷裡掙脫出來,哭著說:“我完了呀!完了呀!”然後把頭一揚,不知向沙吾同喊了句啥話,往前攆了幾步,又一扭身,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