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她按著他的手鬆開,“王爺是應該戴著面具。”
申屠凌低喘著氣,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玉汝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她調戲了?
玉汝恆一個翻身,便下了床榻,合起腰帶,轉眸看著申屠凌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她隨即坐在床榻旁,歪著頭看著他,“王爺該喝藥了。”
申屠凌轉眸看著她,“你是何時發現的?”
玉汝恆端起一旁古嬤嬤放著的湯藥,見他手腕一動,綁著他手腕的玉帶便鬆開,他半坐著,側眸冷沉地看著她,臉上泛著紅暈,唇瓣更是紅腫著,嘴角還殘留著勾人的銀絲。
玉汝恆抽出絹帕,抬手擦著他嘴角的銀絲,“第一眼。”
“本王那麼遜色?第一眼便讓你看出了端倪?”申屠凌不由得一陣冷笑。
玉汝恆將湯藥遞給他,“西苑內中滿了牡丹花,你卻獨愛穿絳色錦袍,連袖口都繡著牡丹,不論這個人的容貌有多大的變化,眼神是永遠不會變的。”
這是陸通臨幸前所言,她之所以能夠第一眼認出他來,也是因為他的那雙眼睛太過於熟悉。
申屠凌接過藥碗,仰頭喝下,因著太苦,微蹙著眉頭,玉汝恆抬手指尖抵在他的眉宇間輕輕一按,他又是一怔,抬眸看著她。
“可是不覺得苦了?”玉汝恆接過他手中的碗,低聲問道。
“小玉子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申屠凌盯著她看了半晌,“倘若在宮中,你是不會對本王如此好。”
玉汝恆將藥碗放在一側,“在宮中,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如今出了宮,我只想做我自己。”
申屠凌仔細地咀嚼著她話中的意思,勾唇一笑,“那小玉子日後也會對本王這麼好嗎?”
玉汝恆看著他,“在昨日王爺捨命相救時,我就應該對你好。”
申屠凌的雙眸散發著明亮的光芒,靠近玉汝恆,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那剛才你對本王……”
“扯平。”玉汝恆學著他適才的語氣回道。
申屠凌卻不氣惱,反而愉悅地點頭笑著,似是又想起什麼來,“小玉子當真要回宮?”
“事到如今,由不得我。”玉汝恆笑著起身,自地上將面具撿起來,塞入他的手中,“王爺知曉,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申屠凌接過面具戴在臉上,依舊恢復了以往的威嚴之氣,語氣也變得有些冷硬,“明日非動身不可。”
“王爺怕是不能隨我一同回宮。”玉汝恆看著申屠凌,亦是瞭然一笑。
申屠凌沉吟了片刻,自是想到了什麼,“本王明白。”
玉汝恆看著如此的申屠凌,又想起那個在宮中驕縱蠻橫的申屠璃,這截然不同的性格,卻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而這個人的心思,到底是什麼呢?他對申屠尊到底又有多少的忠心呢?
申屠凌見玉汝恆在打量著他,隨即下了床榻,立在她的面前,“小玉子對本王可以存過心思?”
玉汝恆見他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心思?是何種心思呢?她沉默良久,卻也未回答出個所以然來。
申屠凌以往她是礙於同時男子,故而才不會有如此的想法,而他卻偏偏存了這樣的心思,明明知道她是男子,卻還是義無返顧地栽了進去,他一陣苦笑,抬步越過她的身側向外走去。
玉汝恆轉身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收斂起那心中適才微微地一絲波動,亦是出了宮殿。
申屠凌負手而立,折騰了許久,如今已經是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在石階上,照射在他面目猙獰的面具上,顯得尤為冷冽。
玉汝恆一言不發地便抬步離開了宮殿,古嬤嬤見她離開,湊上前去,低聲道,“王爺,您沒事吧?”
申屠凌轉眸看了一眼古嬤嬤,“她的心中從來沒有過本王。”
古嬤嬤抬眸看著他,眼角酸澀,卻忍著不流淚,心疼地低著頭不回應。
玉汝恆行至西苑時,便看見司徒墨離正慵懶地在涼亭內吹著涼風,神情愜意,俊雅的容顏微微揚著,嘴角始終掛著一貫隨性的笑意,青竹色的錦袍隨風而動,說不出的風流迷人。
玉汝恆徑自上前,行至他的面前,雙手環胸的盯著他,“離世子好興致。”
“自然是好興致,難道還讓本世子去欣賞你與凌王臥榻纏綿的情景?”司徒墨離的語氣顯得有些重,只是那嘴角的笑意依舊,反倒讓人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玉汝恆彎腰湊近他的臉龐,溫和的雙眸微動,“離世子不去,怎知我與凌王臥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