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鸞朵支頤苦思,靈機一動,“就算是這樣,你們中如果有人愛上那位姿色不俗的慎小姐,太后娘娘應該更加高興罷?這幾天我求著管事大叔給我講你們漢人的故事,中間就有不少的‘美人計’。針對那些好色之徒,當然是嬌嬈嫵媚的鮮花嫩蕊有效,對你們這些武夫,便是那樣別出一格不的女人更引得起你們的注意。你們的太后娘娘果然很擅長盤算吶。”
“的確擅長。”他承認,這位掛名妻子的分析頗有兩三分真諦。
“你懷疑慎小姐是太后派在衛免身邊藉機觀察你動向的奸細,目的不外是為了我的朋友,我明兒進宮去見她,聽聽她怎麼說。”鸞朵打個哈欠,“我要睡了,身為我的掛名丈夫,你今日不得去書房,就睡在外間那張榻上罷,最好鬧出點動靜,省得你家的下人以為你床事不能。”
“……”他再次感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不變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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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鸞朵尚未進宮,南府衛隊的衙署傳來訊息:德親王爺持聖旨前往借兵,護衛江南之行。
司晗趕到時,前者在正廳內正襟危坐,神色肅穆,氣勢威懾,擺明今兒無意平易示人。
他常禮見過後,道:“南府衛隊本就是為了護佑皇族而存在,王爺借兵,只須出示聖旨,副將即可為王爺點兵派人,何須勞王爺耽擱珍貴時光等微臣過來?”
胥懷恭兩眸盯他須臾,道:“聽說你變了許多,本王還曾不信。以往這等虛頭巴腦的話,你決計講不出來。”
他淡哂:“歲月催人老,微臣焉有例外?”
胥懷恭挑了挑眉梢:“本王來,除了借兵,還有幾句話對衛大人說。”
“王爺請講。”
“本王此去江南,是奉皇兄之命過去接替司相,以使司相早日還朝主持大局。天都城內的戒備,還請司大人多多費心,”
他恭身:“微臣職責所在。”
“除了城中,還有城外。京畿駐防營新近上任的馮將軍曾與你同陣殺敵,有同袍之誼,必要時候,請他助你聯防。”
“馮翼將軍麼?”他微怔,“比及微臣那點不足三月的同袍之誼,他乃向老將軍的門生,王爺若是擔心天都城防衛,何不請向老將軍出面調停?”
胥懷恭站起身來:“你只須記著小心戒備,不給居心叵測者一絲機會就好。”
“微臣送王爺。”
胥懷恭再次愣了愣,回頭瞥來一眼,方提足遠去。
司晗抬首,若有所思。德親王這般耳提面命,且眉眼間恁是思慮深重,顯然有事重壓心頭。若非糾結於江南吏治,那就是……
“宮中出事了麼?”
他一驚,側眸望著踏進廳來的修長身影:“你來此做什麼?”
鸞朵直奔當中大椅坐下,嗆聲道:“你當我喜歡來這種盡是臭男人出沒的地方麼?我方才進宮,只過了第一道門便被攔住。如果你給我的腰牌不是假的,便是你們的宮裡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然怎不准我見朋友?”
他一凜:“不准你見?誰不准你見?”
“那些人說是朋友不想見我。我想有兩個原因,要麼她是身陷險境,不想連累我;要麼那些話是別人傳的,不想我見到她。可不管哪個,都表示宮裡出了什麼大事。”
“還有第三個。”他道。
鸞朵不信:“你比我還了解朋友?”
“她想與司家劃清界限,不想我參與進她的計劃。”
“……她這點傻氣,鸞朵可不認同。”苗寨小姐撇了撇嘴兒,“男人若不利用,要他們何用?”
司晗面覆重翳:“無論怎樣,你都須見她一面。”
鸞朵興致勃勃:“文的不行,鸞朵就用武的,夜裡去試試你們禁宮的警備等級怎樣?”
“不行!”司晗自然不容她恣意胡鬧,“就算你進得去,不熟知後宮方位方向,難道如個無頭蒼蠅般的亂闖一通?何況禁宮的守備之嚴超出你的想象,否則天下謀反者只須花重金買高手進宮刺殺皇上便可引發大亂,何須興師動眾?”
“敗興。”鸞朵悻悻咕噥。
“若想潛進禁宮……”他想起兩位閒人,“我尋人帶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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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閒人”,竟是進京拜祭薄良的薄年、薄時。
她們本是各在一方,被薄良去世的訊息引至一處,前後出現在煙雨樓內。新仇舊恨,薄年尚可剋制,薄時怒不可遏,若非早到一步的是前者,他怕是攔不住薄家三小姐的仇恨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