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二姐的口氣,這進宮一遊比到咱們家後院還容易。”
薄年稍加比對,道:“每次回去看你還須事先知會良叔將那些侍衛丫鬟們放倒,從這方面說,進宮的確比回家來得簡單。”
“……前皇后娘娘聖明。”
“言歸正傳。如今你走到了哪一步?”
對方話題轉得太快,薄光呆呆複述:“哪一步?”
“我聽說尚儀局彤史為了你兩度提筆待命,皆是無功而返,外面的人不明所以,皇上與你卻有越走越近之勢,中間可是有什麼驚天內幕?”
“……”自家的二姐真真是神通廣大也。
不做皇后恁多年,對這座宮廷尚能知悉至斯,夜深人靜時還能渾若無事般出現……二姐是天生的皇后,是最該成為這座後宮主人的人,她一直這般堅信,此刻更是深信不疑。
薄年忍不住伸出手點她額心:“你發什麼呆?難道是有什麼話不好對我說麼?”
她語含崇敬:“二姐……”
薄年狐疑地微眯美眸:“我問你這件事,你應該明白和皇上無關,難道是我高估了你?”
“嘻。”她咧開嘴兒,“如果二姐對皇上還有一絲眷戀,小光也不敢把二姐支開不是?”
“算你這個小丫頭有幾分聰明。”薄年乜著這張巴掌大的小臉,“不過,凡事當局者迷,你看得透別人,未必看得懂自己,正巧我今日來了,為你指點迷津也無不可。”
“多謝前皇后娘娘。”
“薄尚儀速速稟來。”
“我和皇上如今是君子之交。”
薄年揶揄淺笑:“淡如水麼?”
薄光死力抱住二姐胳臂,又蹭又磨一通撒嬌,道:“皇上願意展示君子風度,小光願意尊重這份君子風度,截止目前相安無事。”
這孩子是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薄年瞪著她頭頂心的髮旋,道:“皇上其人,雖不耽溺女色,但對於後宮中名目繁多的投懷送抱也樂在其中,沒想到他對你有這份耐心。不過,也難怪罷?女人的胴體,這座後宮他取之不盡,但從一開始,這裡就沒有他真正想要的女人。”
薄光微怔:“二姐是在同情天子坐擁江山無人知心高處不勝寒的悲涼孤獨麼?”
“我倒寧願自己有這份多愁善感的情懷。”薄年按住不知不覺鑽進自己懷裡的人兒,“別動來動去,好生聽我說話。”
“喔。”她乖乖蟄伏。
“商相和明親王悉曉得你心中的殺父之仇未忘,卻沒有阻攔你入宮接近太后乃至皇上,究其原因,不外是因為他們瞭解我們的父親。父親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絕對不允許薄家出現亂臣賊子,我們姐妹又是對父親絕對服從敬愛的,他們斷定薄家的女兒縱使心懷怨氣,充其量放幾句狠話虛張聲勢,但終還須屈從於君臣之道,不敢妄為,絕不會連累自己的父親遺臭萬年。”
她側枕二姐膝上,幽幽道:“他們斷定得沒錯,我對明親王的確也只是放放銀話出口怨氣,我決計不會去刺殺太后和皇上。”
“太后那邊,則是認為我們連恨也不敢有。臣子獲罪,君主斬之,此乃天經地義,誰敢不從?倘若她曉得我們心中有恨,勢必設法清除乾淨。你在她面前,要乖,要順,還要巧,不能漏一絲的真實。”
她伸舌:“就像一隻小狗狗一般溫順,是不是?”
薄年裝作未見,徑自道:“再說皇上。雖然我早早便曉得他對你有一份心思,卻不確定這份心思的深刻與否。如今的你,對明親王來說是已經失去,對皇上來講是沒有得到,這盡是男女情愛中最能夠勾動人的渴望的境界。但,前者姑且不論,後者必定不能長久如此。皇上當下對你的等待和包容,不排除有幾分愧疚摻雜在內,若果有一日得到你,他還能保持多久的熱情,我們誰也不知。更進一步說,縱然他對你恩愛恆久,明親王那頭卻冷了下來,你的算盤還是不能如意,屆時又當如何自理?這些,你想過麼?”
薄光直起腰身,眼內淚光閃閃:“二姐是怕我到最後發現自己枉費心機鑽了牛角尖麼?嗚,二姐疼小光,小光好感動。”
“你……”薄年森森眯眸,“你怕我有失繼而替而代之,我當然也怕你生險,可你如果再敢粘上來,定斬不饒!”
薄光識趣收勢,乖笑道:“二姐去看過瀏兒了麼?”
對方點頭。
“瀏兒的身上有薄家的血液,胥氏母子對爹爹的忌憚根深蒂固,他們沒有一個想瀏兒登上皇位罷?”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