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呵~~”二皇子張開小嘴,打了個呵欠。
乳孃緊步上前:“稟皇上,二皇子今日還沒有午睡,想來是乏了。”
看著這張嬌憨可愛的小臉,抱著這團與自己血肉相連的軟肉,兆惠帝不肯鬆開手臂,連兒子昏昏欲睡的模樣也搔得心頭髮癢,道:“他幾時能睡醒?”
薄光忍笑:“皇上,讓她們抱下去罷,小孩子是在睡眠中長大。”
他終於放手,視線仍然粘纏不捨:“小孩子都是如此可人疼愛的麼?”
她莞爾:“這是他們的天賦啊。”
天賦麼?他眼光一閃,坐到樹下方凳上,拿過宮女們呈上來的雲中銀葉,盡享一口甘甜,道:“朕記得,當年的你也是這般玲瓏可愛。”
“……”她該做出什麼反應?
“你的二姐儀態萬方,三姐清豔無雙,她們悉是世上難得一見的美人,也是天都城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兩人雖然個性不同,但站在一處時身上那股相近的氣韻不難令人猜想到她們是姐妹。當朕聽說她們還有一位幼妹時,以為無非是小一號的她們,沒想到,見到的卻是那樣一個鮮活生動的小丫頭。”那一刻,雖不是情根植心的契機,但的確是自那刻開始,他開始看向薄府四小姐,久而久之,那一顰一笑,一喜一嗔,無不牽動心絃,心馳神往。
薄光抬眼觀望天色,道:“微臣在尚儀局還有幾分公文,皇上若無別事吩咐,微臣……”
“今日是大暑,本朝南方民俗,是放船送瘟。而在天都城,民間多在水邊放送煙花,你可曾看過?”帝問。
她搖頭。當年雖然頑劣成生,常私潛出府,但頂多是在天都城的市井間逗留,跑出城外深夜不歸這等事,除非有大哥作陪才敢。但那位風流成性的薄府長公子,豈肯將夜間的時光輕易留給自己的妹妹?
“朕先前微服到新江水邊看過一回,至今未忘。薄尚儀今日隨朕出城再度觀賞如何?”
她大喜:“去看煙花?”
他點頭:“去看煙花。”
“好!”她慨然應允。
他眸中含笑:“你在尚儀局等著,王順會為你送去喬裝的衣賞。”
“好。”火樹銀花不夜天,早想一見,今日終得如願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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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禧殿。寢殿。
魏昭容切齒問:“你確定沒有聽錯?”
稟報的宮女被主子的煞氣駭得一顫,道:“奴婢是打明元殿的同鄉姐妹嘴裡打聽出來的,絕對沒有聽錯。”
“賤人!”魏昭容捏緊手中羅帕,嬌美的五官遍染森冷,“薄家那些賤人們,一個個陰魂不散,姐姐妹妹都是這般的下 賤穢亂,纏著皇上!”
“娘娘息怒。”蔻香擺手命那宮女下去,臉浮喜意,“這反而是好事。”
魏昭容美眸厲橫:“她勾引皇上,你說是好事?”
蔻香胸有成竹:“她是什麼人?是後宮的女官,是明親王的棄妃,太后不是最厭嬪妃媚主惑上麼?如今出來個連嬪妃也不是的,甚至是另一個兒子不要的女人,太后無論如何也容不得罷?”
魏昭容猶存不甘:“本宮這腔怒氣還要等著慎太后那個老婦得知後方能抒散?”
“等著太后知道發落是慢了一點,娘娘何妨去添把火?順道還能給監管後宮不力的淑妃上個眼藥。”
魏昭容昂首:“好,本宮便去告訴那個老婦她這後宮的髒汙淫 亂,看那老婦還能在本宮面前擺出什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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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親王府。
三面環水的水榭內,胥允執握卷閒讀,明王妃送來消暑聖品酸梅湯以饗夫君。
“王爺,臣妾有些日子沒有去向太后請安了,今日您若得空,可否陪臣妾進宮拜見太后?”齊悅小心探問。
“為何在今日?”他隨口應。
齊悅含蓄淺笑:“今兒是大暑,聽父親說,在我們的故鄉人們有許多慶祝儀式,雖然宮中無此例習,臣妾也想略盡一下兒媳的責任。”
“那就進宮罷,母后見到你和漣兒也會高興。”
“臣妾去準備。”上一回進宮,一家三口和薄光遇個正著,王爺當夜便趕往薄家府第,此後數日暴躁,數日悒鬱,心緒情懷全為一女子左右。此一回若還能與對方遇上,她欲做一場私下懇談。王爺的心中有薄光,是而對方自求下堂,惟使這段情感更添波折,更顯珍貴,更惹他牽腸掛肚。她想對薄光說,她願接納她重回王府,願平起平坐,共享尊榮……惟如此,方能將王爺的心留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