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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中了這開頭卻猜不中這結局。來之前做的漫長的心理建設轟然崩塌,娘之……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此時此刻,忘塵緣的形象似乎在腦海裡寶相莊嚴起來:佛曰,莫生氣,吾若氣死誰如意?
這他孃的又是哪個佛說的?
心情瞬息萬變,蒼生冷靜了一下,默默爬上叫喚淵藪。
登頂一瞬,蒼生差點滑下去。
這是叫喚淵藪?這一副廢墟的鬼地方是叫喚淵藪?
“前輩們……我走的這些年,淵頂上大掃除過幾回?”
淵頂報以一片沉默。
很好。
回老家的第一件事,已經混出點樣子的遊子怒不可遏地捋起袖子……搞衛生。
律彈鋏啜著新沏的香茶,第無數次感慨……意琦行你收了這麼個傳人(保姆?)真是祖墳冒青煙了啊~
箭道同修風絕雲品嚐著剛出爐的紅棗糯米糕,表示豈止冒青煙,簡直是祖墳成精飛昇了。
眾人看著蒼生拎著墩布笤帚滿淵頂跑,十分感動地想:蒼生出息了啊,都是我等言傳身教的好啊……
可見不是出家人就可以隨意打誑語了。
一抬掌,放好最後一根倒地的神柱,蒼生長吐一口氣。
用術法雖說方便,但明顯收拾得不夠乾淨……綺羅生不會是因為淵頂太邋遢了才跑路的吧,這一幫生活能力九級殘障的果然靠不住。
終於拾掇乾淨的淵頂光鮮亮麗,還特地新栽了常青藤(雖然活不長),感覺強迫症爆發完畢的蒼生看到一幫無良前輩們一招手,顛顛跑過去,找了張軟墊一坐。
“先生不在也就算了,一留衣去哪裡了?”莫非這倆日久生情終於私奔了?這世界真可怕……
律彈鋏呷了口茶,淡淡道:“具體吾等亦不知,好像是外七修那裡出了點問題。”
“外七修?”蒼生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聽說過一些關於外七修的事,“不是素無往來嗎?哦,對了,一留衣有個棋友是外七修的吧。”
“外七修日吹煙,乃是一留衣多年舊友。日前無端失蹤過一段時日,再出現時,已是一身邪功,性情亦是不同以往。”律彈鋏繼續道:“你身懷的內發七修全部功法,皆是玄門正宗的路子,而外聚七修則恰恰相反,偏向奇能詭術,修煉之法卻是極為殘忍。只是念著同出一宗,而放任許久不管……如今,只怕是要到清理門戶的時候了。”
蒼生沉吟片刻,道:“既然是武學路數有異,應是可以挽救……”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若當真只是武學路數也便罷了,同為一宗,豈有坐視之理?現在是沾染了邪物,已經是無可救藥,唉。”
“那現下有何定計?”
“不好說,外七修之人因此銷聲匿跡許久,難以尋找線索,上次傳書來說無涯之涯附近有一人形容怪異,似乎是外七修中的夜奔狂驍,他們應是前去追查了。”
風絕雲拍拍蒼生的頭,笑道:“幹嘛一副未老先衰的樣子,有他們操心,這事兒你就不必摻和了。”
“哦。”
“對了,律彈鋏你什麼時候辦事?吾們都等著蹭酒呢。”
蒼生微微驚訝:“前輩終於要成家了?”
“去,把你那‘終於’倆字兒省下。”身為叫喚淵藪唯一嫁出去(?)的人,律彈鋏無比得瑟,“和小鶯就在這個月底了。”
蒼生問道:“是‘心火烈烈饒似堅’的那位嗎?”
律彈鋏一陣猛咳:“咳咳咳……你怎麼還記得……”
“喔~”
“喔你阿麻個頭咧!”
春三月,一艘花船乘水粼粼而來,船首麗人,紅衣韶顏,端得一風華女子。
白衣少年負劍含笑,扶下女子,目光溫和。
女子亦含笑,交談之中,無比親暱。隨後自行掀簾入了花轎……
花轎。
聽說,這是中原成親的儀式。
他那麼高興,一定很喜歡那個女子……
欹夢堇垂下眼,貓兒眼裡泛出點點黯然的水跡。隨後狠狠蹭掉淚花,西疆的女兒,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心裡有了人,死纏爛打像什麼樣子?我就找別人,找個喜歡我,我也喜歡的。
抽了抽鼻子,翻身下樹。
跑了幾步,又頓住,一跺腳,哼了一聲。“害我耽誤那麼多年,小小懲罰你一下!”
……
鶯夫人是個豪爽女子,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