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唉,難以啟齒,既然閣下不願告知,那便算了。”
難以啟齒,眼相晦暗不作偽,是真話……很好,他現在不想知道了。
“吾之墨劍,哀吟了……”
“嗯?!稍等!為何開戰?!”
等到文藝青年追著炬業烽曇戰遠,蟲爺終於從地上原地滿血復活,望了會兒天,此時此刻蟲爺內心就只有一句話——
一見蒼生誤終身,從此貞操是路人。
……這孩子,有點神啊,什麼時候練的血牛屬性,這都沒死。
綺羅生顯然是又受意琦行傳染,各種隱性暴力基因爆發,他自己也不知為什麼,忽然就特別想揍熊孩子,最後反而揍得比意琦行還兇殘,這會兒緩過勁來,收了刀拿扇子戳著蒼生的腦袋微微笑,後者一副人之將死,隨便抽打的樣子。
“……沾了魔道,連心性也變了嗎?不修武道之正,你之封關修煉,修到何處?”大劍宿貌似是憋得久了,多年未說教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以前一百年的話摞起來都沒現在說得多。
能不怒嗎?當年內外七修一戰,一留衣遠赴中陰,綺羅生泊澤江海,律彈鋏歸隱山林。武道七修傳承本系與蒼生一身,數百年生死不明也便罷了,不回家也便罷了,爬牆也便罷了,私生子……罷泥煤啊罷!!
禍害啊!!!
蒼生何其委屈,躲到綺羅生身後,弱弱地舉手伸冤:“我是真失憶TAT……”
意琦行拂塵一動,蒼生果斷閉嘴。
綺羅生好像是很開心,【鬼畜】微笑著拎著蒼生的後頸皮提出來:“知道錯哪裡了嗎?”
蒼生不敢瞎撲騰,下意識搖頭,又忽然往死裡點頭。
“那你說錯哪裡了?”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QAQ”
“還有呢?”
“勾結推松巖惡勢力陰謀顛覆武林QAQ”
“唔,這倒沒有。”
“師孃果然瞭解我QvQ”
“以你的智慧這種事對你來說太高階了╮(╯_╰)╭”
蒼生:……
好吧別人是為了思考才長腦子,他長腦子只是為了看起來比較高= =
綺羅生嘆了口氣,扇子一打遮住半張臉:“吾說的不是這個……你既然已經糟蹋【…】了別人,便不該負情……”
等下,師孃,孩兒是受……
話說到嘴邊蒼生忽然心思一轉……既然事實沒法反攻,那也得在名義上總攻起來。看來吾總攻氣場已經讓師父師孃慧眼識金給看出來了,怎能辜負組織的期待?【活該】
頓時一股優越感【煞筆】湧上心頭,蒼生一臉嚴肅:“吾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孩子呢?”綺羅生這麼一問,連意琦行也轉過目光……果然老人家對孫子比較感興趣,通病。
蒼生臉色一僵,崩潰道:“您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啊,那不是我親生的!”
“哦,那親生的在哪裡?”
“在……呸,我還沒有生,不對,我根本生不出來!”
看著倆家長臉上左一個不信,右一個招供,蒼生倍感淒涼……造孽啊。
塞上獵獵風沙,拂起金白色的衣角,華冠落下,純淨如雪的白髮,漏出一兩縷垂在額前,沉靜的眼,看向別處。
高傲的魔皇,此刻亦是抿緊了唇線,目光落在沙地上,似乎要看出個洞來。
各懷心思,兩人似乎是賭氣一般較量著誰先開口,一時間兩廂無話。
直到眾相枯輪上的金環微微一動,樓至韋馱轉向蘊果諦魂,欲言又止。
因緣無常,這場紅塵裡,誰對誰錯,誰孽誰過……又怎麼說得清。
“多謝。”
仍然是這樣一聲稱不上溫度的聲音……卻是被拋棄後第一次對自己說的話。
吾在你眼裡仍是罪孽嗎?吾不在意,吾為什麼要心痛?吾……才是審判。
“哈……你想多了,吾無所從來,道路自行,其他的,無論真假,吾都不需要……以後吾不想再看到你。”輕嘲一聲,莫名心痛和血吞下,背對的身影,倔強得如同在雪地裡掙扎的刺蝟要遮掩狼狽的淚水,不給任何挽留的機會,狼狽離去。
“吾——”
一句吾兒……最終仍是未曾喚出口。
掌中惟餘一把黃沙,灼痛掌心。
“蘊果諦魂……是吾欠了他嗎?”
沉默的佛者不語,抬起手卸下象徵著地藏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