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才不要讓殊十二看笑話……”擦去唇邊溢血,正欲豁命一戰時,三厲合招忽然轉向,同時一聲驚爆過後,八龍逆殺之氣團團護住槐破夢身形。
銀白戰甲,或天戟一擋鴻蒙殺機,不由分說,強勢把槐破夢往懷裡一帶:“破夢,有為兄在,無人能傷你!”
雙子之間有一個預設的協定,殊十二霸氣的時候系統預設他才是尼桑……
槐破夢對此很是不忿。
但就算再不忿,傷病員也得老老實實躺屍……只不過,殊十二你一定要一手抱著吾一手幹架嗎?上次不還是揹著吾嗎?
“你這樣不嫌施展不開嗎?”
“此地詭異,易從背後襲殺,吾需得保證你之安全!”
殊十二嘴唇抿得死緊,八成是氣的。槐破夢一點都不擔心殊十二是不是在生氣,殊十二生氣的後果從來都是一個人一邊給母親寫信一邊默默地哭……就不能給點力嗎?比如說像師父一樣起肖去和基友對砍廝殺。
這軟綿綿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劍之初:TAT】
雙佛三厲之招,加上體內殘餘流火侵蝕,槐破夢面色蒼白,冷汗順著臉頰落下,越發沉重的呼吸中,依靠臨時記下的鴻蒙變化規律指導殊十二殺出重圍。
“右,十七步……向東北方再走四十丈……咳咳……”
殊十二見到胸前銀甲上血紅蔓延,心下一緊:“破夢,你少說點話,為兄這就帶你出去。”
“咳咳……沒吾你能出去……殊十二,你越發自大了……”
聽得聲音越來越小,殊十二腦中一片空白,合六部兵甲武經,或天戟橫掠十方,硬生生撕開缺口,緊緊抱著破夢從裂口處衝出。
什麼雙子是永世的對立……我只要你平安。
“你撐著,我帶你去慕少艾那裡!”
拖傷剛一殺出鴻蒙,迎面一道佛鬼刀氣,勉力一擋,震退半步,殊十二一見攔路殺神,面色凝重:“鬼如來!”
裂面之佛,半是迷茫半是癲狂,邪妄面容,帶著莫名情緒,看向殊十二。
“放下你背上闡提一脈的繼承者,吾不殺你。”
殊十二未意鬼如來目標竟是破夢,面現倔強之色:“你要吾之小弟,殊十二或天戟候教。”
“他身上闡提一脈的本源魔氣對吾凝聚魔魂有用……”一瞬間的掙扎,終是又想到懷中伴著自己在每個長夜裡沉睡的魔魂……吾已為你吞噬魂魄萬千,你為何還不醒來?
吾是何時對你這一縷魔魂上心了呢?
執著叫囂,決然殺意更甚:“你不願,那滌罪犀角只能造殺。”
破夢自從繼承天閻魔城魔主之位,便受他化闡提的本源魔氣,昭示其魔主身份,從此可號令隳魔大軍,此事本是秘聞,鬼如來如今知曉,多半是有人故意告知,讓他在這裡截殺破夢……
殊十二自知免不了一場血戰,感到已經半是昏迷的破夢抓緊了胸前的衣甲,箍住破夢的手更緊。
“放心,為兄絕不拋下你……”
母親已經走了太久,殊十二能抓住的東西也很少……破夢,你不能離開吾,絕不能。
相同的情,相同的執,問殺一瞬,天地收聲。
便在捉眼相殺一剎,天空一暗,烏雲壓頂,殊十二驚愕抬頭,眼見碎島玄舸破雲而出……他並不在玄舸之上,是誰能駕馭?
玄舸再臨,曾經不世王者,而今滄海過後,走下神壇,凜然依舊,卻是眉眼溫柔。
“傷吾兒者!碎島戢武,以劍問殺!”
不可置信的聲音,勾起生命之初記憶裡最溫柔的迴響,怔怔凝望,嘶啞聲調說不出,早已淚落如雨。
“母親……”
楊柳垂堤,照影橫斜,清聖寧靜的面容,籠上一層薄薄豫色。
樓至韋馱倚坐在柳下青石上,垂眼凝望夕照落處,心情複雜……連日來風言風語,殺人築牆、誕下魔子,謠言紛飛卻非是空穴來風。
柔美的側臉,複雜難明。
“樓至韋馱。”
輪杵金杖,佛袈映著一抹流連的夕照,天佛原鄉的地藏聖者無端端多出幾分紅塵意味。
“蘊果諦魂。”樓至頓了頓,微微仰起臉,一雙眼靜靜看著蘊果諦魂:“為何吾剛才有一種你很久未曾叫過吾之名字的錯覺?”
至佛的稱呼,從來只在人前,但這名字……總覺得久違了。
“你為何會有此問?”
“……”搖搖頭,唸了一聲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