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總是流連在一個地方,捕獵時只在關鍵時刻現身,只為最後一擊的咬殺。
和老狗過招,起招落勢間,以傷搏傷,以命換命。
……是可意的對手,但不是可意的劍者。
雪色落,劍鋒再動,獸骨刀已瞬息逼至眼前,奇快的速度,在水墨天地中滌盪出詭異波紋,意境與銳利的交鋒,在錯身一剎,再次劃下頓點。
“戰時收手,不是你的風格。”
能讓老狗這個戰鬥狂人停手的理由不多,一拂袖,墨劍自動歸位冰玉劍架,劍者則是知道這場武決氣氛已斷,一言不發地倚回那株花樹。
狗頭帽子上的耳朵動了動,老狗忽然躍上牆頭:“兩隻母的……我不見外人,下次吧。”
半闔著眼簾,出神之際,一聲怒氣衝衝的女聲:“你不會是害怕本郡主搶走仁貴而故意的吧……喂,緝天涯!”
紅衣的姑娘蹭蹭蹭跑到前面,頗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
“此地曾是生人禁區,便是如今,吾亦不喜太過熱鬧,若無事,請吧。”雪落眼睫,殢無傷眼底疏冷依舊,卻是少了往日囚心之時的戾氣。
多天涯一轉頭,頓時看傻。
文藝青年有時候看起來很欠推,但想推之的比如曾經的號天窮基本上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就是到了跟前身才死,當然,關於文藝青年的牆頭問題,蒼生是自己失足掉進去的。
緝天涯一陣無語……多少人虎視眈眈盯著這美人的牆頭,能爬上的其實也就那麼幾個,多天涯你戰鬥力和那些牆王比起來就是個零啊……
“自然是有事。”緝天涯相對而言就淡定多了,也不管發愣的多天涯,道:“吾上次未講完你便離開,吾之意思是希望你能出面一會武道七修之人。”
“然後?”
緝天涯深吸一口氣,道:“武道七修修行之地位於武林禁地叫喚淵藪,此地高千丈,埋招無數,半空更有迴武氣旋,初代內發七修或雲遊或隱居,其餘之人下落吾無從得知,唯有叫喚淵藪也許能見到武道七修之首,憑吾之修為尚不足以登頂一會絕代劍宿告知他蒼生仍在世訊息。”
“……”文藝青年忽然間似乎想到什麼,一種微妙的,要見泰山的感覺湧上來……好突然。
“另外,他當年遺物中有一口佩劍紅塵煙跡,聽父親所言其中凝聚他步上武道以來的意念,希望此物能對他之記憶恢復有益。”緝天涯嘆了聲,又道:“此時交代完之後吾也算了了一樁心願,吾還有尋吾失蹤多年的母親之事,不便多作耽擱,請了。”
“吾知曉。”
緝天涯走了兩步,見多天涯還在花痴,拖著多天涯的後衣領拖走……
“等下,美人留個名字!留個聯絡方式啊!”
緝天涯一邊拖著多天涯走一邊想……蒼生叔吾只能幫到你這裡了,不給他找點事做你又【?】有私生子的事萬一傳到他耳朵裡你就等著拍越獄【越雪漪浮廊】第五季吧……
細碎的茸花飄落,墨劍似是心魔稍緩,如今已經不再泣血,撫過劍鋒,習慣性地欲以血牧劍……卻又停住,看著手指上一滴微微滲出的血紅出神許久。
“涓滴的血色,勾吟吾沉寂已久的哀歌,彷彿是墮魔的聲響。到這一步,吾是該選擇收緊了你的鉸鏈,還是放任你繼續迷陷在世塵中……吾一直不喜你多沾世塵,但不沾世塵,你還是你嗎?”
玉陽江上,煙鎖橫江,瀰漫著水聲拍岸,溫柔了歲月。
殘翼之鷹在等,等一個真相,等一個為鷹後償命的仇人出現。
當年一場大亂,鷹後脫身時遭人射殺,殘翼之鷹好不容易尋到那支箭主人的線索。
但……
撫上脖頸,那處一條血線繞頸一週,三十日生機將盡,如果今夜再不手刃仇人,那便只有等死。
進入通天道的時候放出了什麼他不知道,只是見後來留招者含怒而來,殘翼之鷹也知道自己也許闖下大禍……
點雪無情題人命,紅爐有信送君行。
殘翼之鷹握緊手中月圜玉,最後的時間……揪出謀害鷹後的兇手!
此時布在江上的銅鈴一陣異動,殘翼之鷹臉色一變,一陣牡丹花香從霧靄中遙遙傳來,琴聲漸近,隨波逐流中卻又漸遠,漂泊不定……
精緻的畫舫,白幔浮動,朦朦朧朧透出一剪溫柔的雪影,琴絃閒弄,眉間微鎖……
近日,他是否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
蒔花?刺繡?沽酒?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