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一點,身形如雁掠向湖中央,目光掃視間,自言自語。
“陽鐵放置之處應當有流火熱能殘餘,便以此為線索追蹤……嗯?”
沉吟間,湖中驟起風浪,獵獵狂風,帶起驚濤無數,一時間滿糊水霧惑人視線。
蒼生不得不尋了一處礁石落下,遠處那方島嶼忽然傳出狂笑,震天而響,一時間湖浪滔天,爆出無數水柱。
“哈哈哈哈……哪裡來的小子!南冕莫不是還在坐月子嗎?”
蒼生抄著手神色陰暗……這個聲音,這個氣勢,這種老流氓作風,妹的,好想掉頭走。
島嶼處狂笑未止,滔天水浪中更襲來一道雄沉掌勁,帶起陣陣音爆。
覷破掌勁帶著束縛禁制難以全功,蒼生神色不變,一抬掌,足下流火驟起,併合襲來掌勁猛然向地一摜,沉悶響聲貫地而出,湖面搖晃不止,須臾間,一竟是被生生拔出一條地脈,如同巨蟒般浮出水面,直通水霧之中島嶼。
“劍指淵峰,可問天驕戰幾重。十方奏殺,不燼長夜不收鋒……祖師爺,久見了。”
閒庭信步般慢慢順著付出水面猶如巨壩一般的地脈走去,但見水霧中一個輪廓漸漸清晰——
破敗衣角,繚亂灰白髮絲,陣陣嘶啞低笑,空氣震盪不休。
“是人是鬼?”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蒼生細細打量,步武東皇整個人被困在一方石椅上,周身密佈玄妙封印,動彈不得。臉色有點抽抽:“多大仇啊,這種程度的封印,玩命也要封印起來……”
“你說的是躺在床上五十年的那件事的話就省下吧。裝死這些年,一見面就知道耍橫擺造型,連個熱情的擁抱都不給,枉費本尊還操練過你。”
蒼生:= =+
“我懶得攙和你們的破事,有毛矛盾非得弄成這樣……”
“你還年輕,不懂這叫情趣。”
蒼生擺擺手:“年紀不小了,都有家室了……不和你扯了,要怎樣破封印,強行開啟嗎?”
“免想了,南冕獨門封印之術,非本人精血施為不可解。習慣了不差這一會兒,你來不是專程為了本尊吧。”
“哦,是為了流火陽鐵,這個鐵啊——”蒼生還未說完,就被步武東皇一道氣勁揍上腦門,怒道:“你什麼意思!讓我說還打我!”
“本尊就是說說而已,你還真是個白眼狼。”步武東皇冷笑一聲,又道:“有這個閒工夫不如抽空讓南冕快點起來給本尊解除封印,娘希匹的,這破地方連本春宮都沒得看,臭小子,你應該有存貨吧,拿來本尊就告訴你陽鐵下落。”
蒼生臉色變了數變,咬著下唇肉疼地拿出三本,肉疼地選了選:“就不能換個條件嗎?”
東皇一看三本書一模一樣的封皮,怒道:“你這三本不都一樣嗎,拿一本孝敬祖師爺有那麼如喪考批嗎?!”
“你懂個籃子,東陵巨巨的絕筆之作要分收藏用觀賞用實際用的!今天老秦才捎過來的還沒來得及看呢……”
東皇直接搶過來一本,對著怒目而視的蒼生嫌棄道:“你去找一個打扮得難以言喻長相更難以言喻的人,流火陽鐵就是他偷走的……這什麼破書?我在船上……”
“你這說了等於沒說啊,有什麼具體特徵嗎?”
“醜。”
蒼生一瞬間意會了——蟲爺,你又調皮了。
屠戮之野。
風,帶起陣陣殺機,雨,難洗血恨滿腔。
蒼藍色的眼,不復往日高不可攀,高舉的春秋,不再顧忌過不過頂的原則,滿心的情與仇,化作劍鋒上的寒光。
曾言江山之豔,冠絕天下,卻不曾言明江山只因你而豔……你走了,吾之眼眸便惟餘滿目烏白……
“鬼荒地獄變……拿你的血,一償綺羅生之死!”
先前被綺羅生幾乎卸去一臂,鬼荒地獄變回轉屠戮之野後,血傀師便離去尋找鬼手線索。自己的掌勁自然曉得,綺羅生必死無疑,如今尋仇來,鬼荒卻也不懼。
“來呀,用你的能為來說話!”妖人嗜戰,鬼荒雖折一臂,兇性不減反增,銳指泛冷光,幽藍妖眸,絲絲詭力滲出,鬼荒沉喝一聲,身形一閃便向意琦行狠掌拍去:“鬼荒吞宇!”
雙強交手,一者攜仇,一者帶恨,一時間整個屠戮之野地陷三丈,地形丕變。
不遠高山上,青崖陰影處,夜色衣襬,隨風拂動,喃喃出聲。
“……令人讚賞的能為,是時候收回鬼荒戰力……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