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我寧可相信宓城還有別的無與倫比的大門。”唐風道。
“即便有別的大門,難道就不會被鐵水封住了嗎?”馬卡羅夫提醒唐風。
“是啊,如果在宓城城破之前,党項人決定與宓城共存亡,那麼肯定會把所有大門都用鐵水封堵。”梁媛說道。
“那麼就是米沙的幻覺了?”唐風嘴裡喃喃自語,像是陷入了沉思。
“唐風,你忘了嗎?怯薛軍碑上是怎麼說的?”韓江突然提醒唐風。
唐風猛地一驚,怯薛軍碑上是怎麼說的:“‘帝師簡精壯之軍士十餘人,覓暗門而入,宓城遂破!’‘暗門’?!忽必烈大軍是從宓城的暗門而入的!”
“暗門?顯然不會是我們眼前這扇大門!那麼這個‘暗門’會在哪裡呢?”韓江反問道。
“這個‘暗門’說明了兩點:第一,不管宓城有幾座城門,忽必烈大軍都沒有攻破。為什麼沒有攻破呢?我想我們面前這扇黃金大門已經說明了一切,党項人在最後時刻誓與宓城共存亡,於是用鐵水澆築了大門,他們出不來,怯薛軍也攻不進去,所以最後忽必烈大軍從暗門攻進了宓城;第二,宓城除了這扇大門,至少還有一扇暗門。”
“還間接說明了一點,宓城的城牆和城門都應該是完好的!你看這夯土城牆是多麼堅固!”說著,韓江用匕首猛戳了幾下城門旁的夯土城牆,那麼鋒利的軍用匕首戳上去,夯土城牆上只留下了幾個白色的小點。到最後,當韓江戳到第五下的時候,他的軍用匕首乾脆被彈了回來。
眾人目睹此情此景,大為驚奇。唐風不禁嘆道:“看來党項人真是在這座宓城上下了大工夫,城牆和城閂都如此高大堅固,怪不得當年忽必烈大軍得從暗門攻入宓城!”
“照你們這麼說,那米沙在信中說的就真的是幻覺了?”梁媛喃喃自語道。
“這就只有去問米沙了!”唐風說著,忽然覺得大門下的沙土中閃出一絲奇異的光澤。他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塵土,一些細小的金色碎屑慢慢露了出來。隨著黃沙慢慢被拂去,露出的金色碎屑越來越多。韓江、梁媛、葉蓮娜和馬卡羅夫也注意到了這些夾雜在黃沙中的金色碎屑,都幫著唐風拂去地上薄薄一層沙土。當最後滿滿一地閃耀著光芒的金色碎屑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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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韓江才喃喃地從嘴裡蹦出一句話:“這是什麼?”
“金粉!”唐風丟下兩個字,就奪過樑媛手中的火把,走到黃金大門近前。他藉著火把的光亮,仔細看清了黃金大門上並不是他想象得那麼平整,一道道刀劈斧砍的痕跡深深地刻在了這扇古老的大門上。
唐風看了一會兒,回過頭說道:“我知道那兩具屍骨是怎麼回事了。老馬說得沒錯,這扇大門之所以異常堅固,除了黃金,党項人一定還在其中加入了其他物質,使它成為一種合金,堅固異常!党項人建這樣一扇黃金大門不僅僅是為了美觀,更是為了實用。本已堅固的大門,又用鐵水封堵了門縫門軸,使它完全成了一塊銅牆鐵壁,所以當忽必烈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根本沒法從這裡攻入城內。我們可以想象,當那些怯薛軍軍士第一次看到這樣一座黃金大門的時候,是何等興奮和狂熱!如果不是八思巴的約束,恐怕沒等攻入宓城,那些軍士就會迫不及待地上來切割大門上的黃金了。等到大軍從暗門偷襲得手,攻下宓城的時候,我可以想象,長期被驚恐和血腥殺戮壓抑的大軍完全失去了理智,八思巴和劉秉忠再也無法約束他們,怯薛軍們一定在宓城中瘋狂搶掠。我甚至大膽推測那天夜裡宓城升起的大火是八思巴放的,既是為斷了党項人的念想,也是因為八思巴已經感到他失去了對大軍的控制,所以……”
“所以八思巴和劉秉忠就秘密派人四下縱火,既絕了党項人的念想,也絕了怯薛軍的貪慾!”馬卡羅夫接過唐風的話說道。
“不錯!我想事實就是這樣,眼前我們看到的景象就可以說明這一切。當城中火起,八思巴命大軍撤出城外時,依然有怯薛軍將士對宓城的財富戀戀不捨。我可以想象那天夜裡成千上萬的怯薛軍擁擠到這個城門裡,他們企圖拆下這扇黃金大門,打碎再將黃金運走。可是當他們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時,瘋狂的怯薛軍將士便用刀、劍、斧子、匕首在黃金大門上又砍又劈又刮,盡一切可能從大門上刮下一點兒金粉、金皮,無論八思巴和劉秉忠如何下令撤退,都已經無法阻止這些瘋狂的將士……”唐風的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天夜裡的場景,“有的將士手裡拿著從城中搶來的哥窯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