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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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胡喜鼻子有點酸楚,隔著窗戶,向館子裡裡探視起來,文秀也湊了過去。
胡喜說:“她在等人……在等誰呢?”
文秀說:“那還用說,等她那位舊情人唄!”
胡喜說:“當初,也是她先到的,也是這個情形呀……”
館子裡的小朱子,看看手錶,想了想,不知嘀咕了一句什麼,起身離席。
文秀一把將胡喜拉到樹後道:“她出來了,我可是在為你做事呀,你說怎麼辦吧?”
胡喜目送著小朱子出來,繼續朝前走,就說:“別聲張,跟上她。我今天豁出去了,非要探個究竟不可。”
文秀說:“嗯。是得看看他們還有多少秘密聯絡點!”
胡喜說:“咱也當一回福爾摩斯,或者當一回動畫片裡那偵探柯南……”貓腰走了幾步,又嘆道:“唉,瞧咱鬼鬼祟祟的樣子,真像特務似的……”
文秀立馬停步,厲聲道:“我不去了!你是在說我們,還是在說她?誰是特務?”
“特務?”胡喜說道:“那……當然她是呀!”
“那咱呢?”
“咱自然是跟蹤追擊的地下工作者!嘿嘿……地下工作者!”
“這還像人話!”
9
老街坊們都還記得當初迎接憨哥回來時的情景。
文秀、韓大媽、王大爺、李大媽、陳大媽等人,以及已經先到家的胡喜,都在衚衕口焦急地張望。
居委會張主任說:“這孩子去當兵,也有八九年了吧?”
韓大媽邊抹淚邊說:“十年了!一去就這麼久,從來也沒有回過家呀!”
胡喜說:“人家保衛祖國嘛,在遙遠的邊防站上,哪能說回來就回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這就回來了,這就回來了。”
韓大媽瞪了他一眼:“我又沒說不讓保衛國家,那也該到家了啊!都怪你,非要安排什麼雙喜臨門!”
文秀怪聲怪氣地笑道:“我倒要看看怎麼個喜法!”
胡喜得意洋洋地說:“文秀,你也甭說風涼話,他倆一見面就投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文秀嗔道:“就你會點鴛鴦譜!說不定你這喬太守,點錯了還不一定呢!”
胡喜道:“錯不了!錯不了!我對天發誓,這一對如果有問題,天來打我,雷來劈我,鬼來抓我!”
文秀撇了撇嘴說:“你貧不貧?發誓賭咒有啥用?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張主任說:“怎麼還沒到呀?是不認識家門了?燕子都不會找錯窩……”
韓大媽又開始抹淚了,哽咽著說:“他呀,三歲上就死了爸,我又當媽又當爸,一把屎一把尿……”
眾人一齊勸道:“今天是喜慶的日子,說這些陳穀子爛芝麻幹啥?”
胡喜說:“大媽,你看你,見了面可千萬別……”
韓大媽忙說:“我不說,我忍著……我忍著。”
忽然,文秀大叫起來:“你們看,你們看!”
韓大媽和眾人屏著呼吸,睜大眼睛向前看去——前方,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來了憨哥,他的身後,小朱子已經疲憊得無法邁步了。
人海茫茫,車水馬龍,往事如煙……大街上的胡喜和文秀,在街邊轉著圈子,失去了跟蹤目標。
文秀說:“果然她在跟我們做鬼,怎麼樣,信了吧?也許這會兒,他倆正在重溫舊情呢!”
胡喜頹喪地抱著腦袋,蹲下哭了起來:“嗚嗚……事情怎麼會這樣?丟了丟了,這讓我今後咋辦……”
警察過來,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大老爺們,咋就在街上哭上了?咋就嚎個不停?丟什麼東西了?”
一時間,圍過來好多人;胡喜抖抖地哭道:“丟東西?我——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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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我小時候腦袋進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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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瑛瑛與小朱子同一宿舍,正好她休息,就坐在床上讀書。小朱子在街上轉了一圈回來,她並沒有抬頭,仍在用功看書,這一回看得是《約翰·克里斯朵夫》。
小朱子將包放下,問道:“見園長了嗎?”
吳瑛瑛說:“說是去婦聯開會了。”正看書的她,眼前一亮,放下書本,就下了床,盯住小朱子的裙子看,說道:“哇,真漂亮,在哪兒買的?”
小朱子很得意地在地上轉了一圈說:“不錯吧?是我男朋友給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