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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漢軍的東向,拍著馬屁股,在老虎和大狼的追趕下,飛馳而去,把漢軍拔營前行的狀態,報給井陘口外壁壘內的陳餘知道。

陳餘的壁壘,距離井陘口有一段距離,他沒有堵著陘口,以便留出一塊空地,與漢軍正面決戰,誰也不欺負誰地打一場。他的壁壘,則紮在高阜地帶,從遠處一看,非常明顯,但是他不準備堅壁固守,這個地利,對他也沒有什麼用。

陳餘當即傳令各部,結束秣馬,準備編隊決戰。

不久,天光未亮,踩著高一腳低一腳的峽谷山路,那一萬名等著在水邊被砍頭的漢軍先遣軍,到了谷口了,隨即出了谷口,向北側走,不遠處遇到綿蔓河後順著綿蔓河又往東,然後面南背北,背靠河水,列起大陣。雖然天還沒亮,但是壁壘上的趙軍都看見了,就見西北方向的這一撥漢軍,面朝自己,背水列陣,揉了揉眼睛,果真如此,都把肚子笑疼了。陳餘也趴到垛口旁觀看,果然漢軍是背水列陣,陳餘也說:“呵呵,這韓信背水列陣,是不是要讓這些兵,等著我們直接衝過去砍啊!哈哈!韓信難道會這樣用兵嗎?”

“代王,那我們要不要出去攻擊?”

“當然不要,我沒有見他們的大將旗鼓,而且這些人數量太少,姑且先讓他們在這裡等死吧。我們等敵人主力從山道里冒出來,再不能縮回去了,再鳴鼓而攻之!”

說著說著,天就開亮了,大平原上,右側的太陽,好像一個被抬在轎子上的老太太,一點一點,時上時下地冒出來了。

因為是十月,山中還有霧氣,就在霧氣之中,聽見了隆隆的鼓聲,是韓信建起了大將之鼓,一步步地擊著鼓,漢軍也從井陘峽谷的井陘口,一點一點冒出來了,好像山洪,卷著雷震,衝洩出了峽谷。

陳餘舉起令旗,當空一擺。於是,壁壘裡面的趙軍,登上戰車,拔開營柵,魚貫而出,隨著戰車的,是騎兵步兵,周旋盤繞在壁壘之前,開始排列大陣。

當時打仗必須要有陣。打仗靠的是嚴密剛硬的組織,使勇敢者和怯懦者都不敢私自亂跑。這個陣列的組織,就像一場奧運會的開幕演出。

韓信那邊,也在谷口開始佈陣。但是漢軍確實太少了,如果說趙軍像奧運會的演出,他這就像亞運會。

雙方把大陣佈置整齊,陳餘是一點也沒欺負韓信——其實,陳餘趁著韓信透過險隘,兵力難以迅速集結、展開之際,移陣傾師衝上去與漢軍決戰,也就是說,不等漢軍全部出口擺出陣列,就搶先攻擊,必能大破敵軍。但是他跟宋襄公一樣,一定要等敵人過完河列完陣再打。

等不了那麼多了,打仗必須是需要拼命的,不管戰前的奇謀如何如何,真刀真槍地拼起來對打這樣的體力活,永遠是無法規避的關鍵。時間也不能耽擱了,越拖肚子越餓啊,雙方都不肯耽擱,火爆的兩陣開戰場面,已經伴著太陽的節節高升,殘酷而血腥地開展起來了。

雙方大戰良久,韓信、張耳的主力大陣終於漸漸不支,韓信說:“放——旗!”於是下面的掌旗手、掌鼓手,把手上的旗鼓,好像燙手的山藥一樣都扔了。韓信、張耳,帶著自己的敗軍,就爭相往北面的水上軍去了。所謂水上軍,就是那一萬個背水列陣的倒黴的人,這幫人一看,你們來找我們幹嗎啊?我們這地方背運得要命,你們剛才不來,他們還不打我們,你們一來,敵人就被你們吸著一起打我們啦。

於是,水上軍把大陣一開,前面的盾牌戰車開出若干道罅隙,佯敗的韓信、張耳主力軍,就全衝入到水上軍陣裡來了。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水上軍陣是個生力軍,因為他們剛才一直待著沒有用。須知,戰爭是件體力活,不管是魏國人,還是秦國人,還是淮北人,還是趙國人,這種體力活幹了兩三個小時之後,必然氣力衰竭,如果我方突然又冒出一股一直放著沒有用的生力軍(預備隊),衝進來加入戰鬥,雖然人少,但也可以一下子把疲勞的敵人給衝殺得一敗塗地。

但是,趙軍壁壘中也有生力軍,陳餘剛才並沒有把所有軍員都釋放到開幕式現場。現在一看主戰場上,漢軍旗鼓棄了一地,壁壘裡邊的趙軍也不管了,重開營柵,從所有的出口蜂擁闖出壁壘,猛撲到主戰場上。陳餘也親自上馬,跟在後面,揮軍一起往水上軍那裡擁去。

水上軍這裡可熱鬧了,所有趙軍像追星族一樣,都往這邊湧來了,終於水上軍不坐冷板凳了。趙軍像山移水湧一般擠壓而來,漢軍背水,皆殊死戰,雖然不能向前打退敵兵,但是敵人亦不能將他們擊敗。這些趙軍就好像火車站視窗擠著買票的人民群眾,不管多擠多累多臭,不管周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