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就是其中一個人啊。”
韓梅梅這才恍然大悟:“對哦,你當時還報了一下你大名。”那個時候他們一律穿著白色的襯衫,清風舞動純白的衣角,她記得他回頭報姓名時磊落的樣子,時光一轉,現在已經是個職業人士,韓剛也算是個人才,在單位裡面坐到了中層管理的位置,大家都到了要把襯衫別進西褲裡面的時候了。
韓剛格外高興地說:“沒錯,就是我了。”
韓梅梅爸爸和韓剛爸爸都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高興得不得了,說:“原來以前認得,我們兩家果然有些緣分。”
吃了飯,天時還早,韓剛便約韓梅梅到廣場走一走,韓梅梅想既然是故人,有些話乾脆講得通透,便答應了他。
沿著城中的河走,河的護欄是用白色石頭砌成的,路燈一盞盞映在河裡,照出一面水光。這個時間,人流絡繹不絕。
韓梅梅說:“想必你也知道為何我們會一起吃飯吧。”
韓剛瞭然地笑了笑。
韓梅梅又說:“不是我自作多情,可是我覺得我要實話告訴你,其實我有男朋友的。”
韓剛似乎震動了一下,回頭看她。
她說:“我爸爸不喜歡他,他你也認識,就是李雷。”
韓剛恍然大悟中有些失落:“他很出名,在中學的時候出盡了風頭。”
韓梅梅心想,何止是中學的時候?
韓剛問:“那他現在在哪裡?”
韓梅梅說:“他在北京。”
韓剛說:“哦,好男兒志在四方,這很符合他的性格。”
韓梅梅真的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說。韓剛以為她是對他感到抱歉,就說:“我以前也有女朋友。”
“哦?那現在呢?”韓梅梅問。
韓剛說:“大學畢業後就回她的老家去了,我為別人培養了一個老婆。”
韓梅梅笑著說:“你真是看得開。”
韓剛說:“其實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一起,所以現在也不知道為何會分開,可能上大學的時候大家一窩蜂地要談戀愛,趕潮流一樣,反而不知道怎麼愛了。”
韓梅梅覺得他算得上是一個聊得來的朋友,因為在這個城市裡面已經很少人知道她的過去,而他卻瞭解,有一個人能暢聊那一些過去令韓梅梅感到快樂。於是他約她的時候,她也願意出來,她和他講她和李雷之間的事情,講他們這一夥人之前那些轟轟烈烈的荒唐事,而他也願意聽。
讓她最高興的是,李雷終於擺脫了他茫然的狀態,真的找到了新的目標,結束了他的流浪歌手生涯,到唱片公司去做幕後工作,能得到這個工作也和他的流浪歌手的經歷脫不了關係。韓梅梅知道這樣分居兩地終究不是辦法,但是暫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欠缺見面,只好靠來電維持,她不可能像剛畢業的時候拋棄一切,孑然一身就衝過去找他,何況他這麼不消停的人,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不想待在北京了。為此,她和他都吵累了,爭吵成了治癒自己傷口的最好方法。可是她也知道,再這樣吵下去,他們只會惡化到兩人都不願看到的那個樣子。
而且她也漸漸有一點明白,雖然因為她總是很不安,時刻擔憂著他們的將來,但實際上,真的落地去策劃安排他們將來的卻一直是他。
過年的時候,李雷告訴韓梅梅他要回來,韓梅梅整整高興了三天,結果南方發生了雪災,報道連篇累牘,她以為他們終於能見到一面,而現實是他被困在了路途中間,進不了也退不得,她擔心得要命,拼命給他打電話,擔心他出事,他的手機很快也就沒電了,之後再也沒有聯絡。無奈之下,她只能每天守著電視守著電腦看雪災最新的訊息,意料之外,她卻真的又看到了他的訊息。
因為雪災導致太多車被困在高速路上,沒有飯吃沒有水喝,很多奸商就趁機坐地起價,泡麵賣到50元一包,礦泉水20元一瓶,大家都叫苦不迭,而李雷就號召那個路段的司機聯合起來,把各自有的東西集合起來,還臨時組織了個“反敲詐聯盟”,記者正在採訪他,他當然要趁此機會好好地發揮聯盟精神,打擊那些奸商。
他在那裡龍飛色舞,韓梅梅剛得知他安然無恙的心情漸漸冷卻下來,更多的是寒氣沁入骨頭的冰冷,他那麼開心,她著急得夜夜睡不著,她想盡辦法想聯絡上他,可是他看起來壓根沒有想過和她聯絡一下。
這個時候電話響起來,她心中一點點希望的火苗又重新燃起來,接起來卻是韓剛,韓剛說:“你快看電視,我看到李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