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斷腿流血,份不能跌】
趙紅兵在近似於封閉的看守所裡,完全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直到有一天,他在見律師後,律師那不同尋常的言談,讓他感覺到了什麼。
開始時,律師只是正常地詢問案情,可後來律師的一句話,讓趙紅兵汗毛都立了起來。
律師很有經驗地、“不經意”地說:“本來是申總找的我,現在申總也跑了,我去找誰要律師費去。”
聽完這句話,趙紅兵頓時覺得眼前一黑。但他明白這利害關係,和律師的對話都有錄影監控,萬萬不能多問。
律師凝視了趙紅兵一眼,點了點頭,說:“嗯,你抽根菸吧!”
趙紅兵點著了煙,他的手有些抖,他沒法不抖。首先他關心沈公子的安危,其次,他已經意識到了對手的強大。能讓沈公子跑路的人,究竟是誰?
趙紅兵想問,但是肯定又不能問,他抬起頭盯著律師的眼睛,想從律師的眼睛中找到答案。
律師的動作的確給了趙紅兵答案。律師點了點頭,說:“嗯,繼續抽菸吧,抽完煙再談。”
趙紅兵明白了:沒錯,沈公子就是跑路了。
回到號子後,趙紅兵一語不發。二東子又開始哼哼唧唧地罵沈公子了,這次,趙紅兵打斷了他。
趙紅兵說:“別罵了,他現在也跑了。”
二東子驚了:“啥?他跑了,為啥啊?”
“別問了,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肯定是跑了。”
二東子知道趙紅兵和沈公子的關係,他從趙紅兵的表情中,也看出了趙紅兵的焦慮。二東子輕輕地拍了拍趙紅兵的肩膀:“認識他時間不長,但我知道,他是個機靈人,沒事兒。”
趙紅兵很慘淡地笑了。沈公子的本事,他最清楚。可正是因為他清楚沈公子的本事,才更加覺得大事不妙。趙紅兵很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可一切卻又無從得知。不過,趙紅兵知道自己快判了,因為所有的同案都已歸案,該審的也審得差不多了,下一次集中宣判,應該就會判了。只要被判刑後,就可以會見家人和朋友了,到時候,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自己總該清楚了。
可是,清楚了又能怎樣?自己身陷牢獄之中,又怎能幫得上忙?幾夜之間,趙紅兵的頭上,再也沒有了一根黑頭髮。
而在另一間監舍裡,王宇過得更加煎熬。因為王宇到此時還不知,自己究竟會被判死刑還是死緩。經常安慰王宇的,不是黃老破鞋,反而是老曾。
這世界上很多的事情似乎都按照劇情、情理、邏輯發生著。按照所謂的經典的情理、邏輯,王宇應該狠狠地收拾老曾一頓,而孤僻的老曾,也應該始終仇視著王宇。可自從王宇一見到老曾,就莫名其妙地不想再去傷害這個眼神和身形很像李四的人。而老曾,似乎在過去的幾十年裡體會了世間無數的冷眼,從未得到過任何來自於別人的關照,如今有人對他不計前嫌地照顧,他感激涕零。
王宇感覺老曾總有話想對自己說,可老曾卻屢屢欲言又止。在放風時,老曾就經常說:“你這次應該屬於激情殺人,可判死刑也可判死緩,不是非死不可。”
類似這樣的話,王宇已經聽過了太多,其實他自己心裡也多少有了個小九九:如果自己是個沒案底的普通百姓,那麼倒是很符合激情殺人的條件,或許真會從輕處理。可自己的身份是逃犯,又過多地裹挾進了幫派的衝突,後來又出了轟動全市的槍案,最後又沒有自首的情節。情節如此惡劣,想活命,似乎有點難。
王宇說:“老曾,我壞事確實沒少幹。前些日子我在外面跑路的時候也想明白了,判我死刑,我也算是罪有應得。反正我還有弟弟,爹媽有人養。想開了。”
老曾抽口煙,緩緩地說:“我說你不會死,你就不會死。”
王宇當然明白老曾的好意,說:“借你吉言!”
此時,放風室裡響起了一陣鬨堂大笑聲,原來,又是黃老破鞋在那胡說八道。
有人問:“黃哥,我們出去以後真的可以去你那白玩啊!”
黃老破鞋正色說:“我什麼時候說可以白玩了?我是靠這個賺錢的,怎麼可以讓你們白玩!我是說,可以給你們機會,讓你們不花錢。是這樣,等我出去以後,我準備舉辦一個按摩技師大賽,讓這些小姐們好好比試一下,你們,就去當評委!你們這一個個的在這待著,彈藥都足,你們不當評委誰當評委!咱們這個,就辦成跟奧運會似的,每兩年一次!都是運動麼,呵呵。”
有人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