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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在手裡的這一層薄紙迅速蜷縮起來,用手展開放到燈光下一照,頓時陣陣駭然,手指哆嗦起來,脊背涼颼颼的冷汗直冒這哪裡是什麼紙張,分明是一張乾涸的人皮
“現在看出來是什麼了”雨軒盯著我驚愕的神情,輕聲問了句。
“嗯”我點點頭,“不過從火盆裡的塵垢看,應該焚燒了數百張,而且每一張都是由好幾層壓制而成,這樣的的話需要大量人皮,它們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想,應該是那些人身的”一直沉默的葉局長開了口,手指指向了前方几米處,高桌密密麻麻的牌位來。
這話令我和雨軒一驚,因為從牌位的數量來看,至少有百八十個,如果那些人是自身原因死亡還說的過去,要真是被這一層的鬼魂迫害,並被活活剝去了皮層,那太殘忍了
“吧嗒”
正聚精會神地瞅著桌子的牌位思忖,脖頸後面冷不丁有一滴水落了去,與先前天花板掉落在額頭的不同,這次沒有絲毫溫度,冰涼冰涼的,讓我全身一個哆嗦,汗毛瞬間豎立。
很顯然,這不是血,但即便是水的話,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帶著疑問我一邊用手摸了下脖頸,一邊揚起了臉,照著手電朝天花板瞅去,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溼漉漉的頭髮或者蒼白人的臉會出現,但卻黑漆漆的又是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我看不見的原因想到這裡忙發洩似的,一個旱地拔蔥從地躍起,同時掄起黑刀照著空猛砍,心說雖然看不見,但只要你在面,擁有刀魂的黑刀照樣能將你斬殺。
揮舞過後,沒有聽到痛叫聲,也沒有血滴落下,其實這些都在我的意料,即便面真漂浮著冤魂厲鬼,也早躲開了。
雙腳落地後長舒口氣,四下打量了一番,怎麼看這一層都像是一間碩大的靈堂,不過隱隱約約總感覺到少了點什麼,究竟是什麼呢
雨軒這時候站在高桌前,盯著林立的牌位嘀咕起來“怪,如果這些人都是被剛才的女鬼所殺,並且被剝了皮做成了紙張,那女鬼為什麼又要為他們守靈,並燒掉那些來之不易的人皮紙張呢”
雨軒的話更加重了我的猜疑,不管怎麼分析,女鬼都沒有必要為牌位的那些人哭喪;另外,牌位那麼多,難道都是她的親人
冷不丁的,我眼光瞥在了火盆與高桌之間的空地,覺得這四五米的空當似乎有點大,好像間能放很多東西了,譬如譬如棺材
想到這個東西后,我額頭冒下汗珠來,吞了口唾沫用步伐丈量了下,還真地不緊湊不鬆弛正合適,但如果這位置有棺材的話,現在哪去了,總不能跟著女鬼一起消失吧
“呼啦呼啦,呼啦呼啦”
不知道為何,封閉的樓層裡突然起了風,四周垂立的招魂幡們開始飄揚起來,發出一連串的響動。
高桌邊緣的燭光,也搖曳得更加劇烈了,但是卻怎麼也不熄滅,詭異極了。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高桌擺放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被風吹倒後起了多骨諾效應,一塊砸一塊,接連倒了下去,有些直接掉落在地,摔成了兩半。
正在我們三個驚詫不已的時候,風驟然停止了,那些高揚的招魂幡也瞬時垂立,一動不動,整個空間又變回了死寂,非要說有點動靜的話,那是我們的心跳,還有蠟燭火苗“噗噗”的跳動聲了。
“風怎麼突然停止了”寂靜的氣氛等待了幾十秒,雨軒率先開了口。
我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是剛才消失的女鬼又來了。”
她有點驚慌地左右瞅了瞅,瞪大眼睛對我小聲詢問“阿飛,你開過天眼的,也靈魂出竅很多次,能不能看到女鬼的位置”
“看到個屁,要是能知道她在哪,我早拎著黑刀砍過去了”我呵呵一笑道,隨即反問,“對了,你還會讀心術呢,怎麼不試試看,能不能感應到女鬼在哪兒”
她委屈地瞪了我一眼“我哪裡能感應到鬼魂,算能,也不敢啊,萬一要是青面獠牙嚇死人的那種,還不如不看見呢”
“別動”
我和雨軒正故作輕鬆地閒聊著,葉局長突然冒出了一句嚴肅的話語,並且望向我們背後的眼神,以及表情很不對勁,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難道是那個女鬼現出了醜陋的真身了
強烈的好心是遠遠大於恐懼心理的,我十分忐忑得轉過了身,手裡將黑刀攥得死死,打算照著女鬼頭劈去,但卻發現身後空空,只瞥到遠處的招魂幡之間,有一個背影在快速遠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