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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麼,其實我那天本來是準備去應徵當家教的,然後我就在路上看見你從那間店裡出來,我看到門前貼著一個招聘的牌子,我那時候也不敢確定你就是那裡的老闆,可是我想,管他呢,不管怎麼樣我得去和你說說話……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你什麼也不知道。”

我聽見一陣由遠而近的、孩了們的嬉笑聲。越過他的肩膀,我就看見了那三四個孩子——他們的脊椎有病,需要矯正,所以他們每個人都戴著一個巨大的金屬矯正器,那矯正器就像個鳥籠一樣,籠罩著他們的上半身,從頭頂直到腰際。“他們在談戀愛!”其中一個整個身體都歪斜的小女孩歡呼著,她居然擁有這麼完美的聲音。然後他們又笑鬧著往另一個方向跑遠了,套著他們的鳥籠彼此碰撞著,像風鈴那樣叮叮噹噹地響。

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的殘缺?可是我面前的這個人,我懷裡的這個人,他那麼美。我閉上了眼睛,管他呢,可能,可能老天爺是看見南音已經擁有太多的禮物了,所以情急之下,就把一個原本要送給南音的禮物丟給了我,是天意吧,一定是的。

第十二章 男孩遇見野玫瑰

三叔出院的那天,天氣好得很。立秋之後,龍城的傍晚就總是涼爽,涼爽得讓人覺得這個城市是自己厭倦了夏天,所以抗了老天爺的旨,自顧自地在每一個傍晚徑直往前走,走到了秋天的領地裡面,不理會那種越前進周遭就越寂靜的荒涼。可是到了正午,又突然間膽怯了,急匆匆地把氣溫飆到一個令人費解的高度上,心虛地往每一條大道上浪費地潑著明晃晃的陽光,像是自己又後悔了,要彌補昨晚犯下的錯。

我把車從停車場開出來,停在醫院外面,就在這時冷杉的電話打了進來。“做什麼?我三叔他們馬上就要出來了,我不能跟你講太久。”我知道我和他說話的時候,語調不由自主地變得很輕。“沒什麼,我這就掛。”他笑笑,還是那副很傻氣的樣子,含混不清地說,“我就是想你了。”“是不是剛睡醒啊?”我含著笑,“小豬。”“我凌晨五點才回來的,剛睡下去沒多久,就夢見你了。”“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我不動聲色。“我在實驗室……”他還是心無城府的樣子,“有個資料不對頭,我們導師昨天發脾氣了,說‘結果出不來你們就把獎學金統統交回來’。”“真的?”“真的,我們那個導師是出了名的變態。”“可是現在不是在放暑假麼?”“給導師幹活兒哪兒有什麼寒暑假呀,親愛的——”對的,我想起來,方靖暉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常常得搭上假期給導師的論文做苦力,回家以後連詛咒導師的語氣都如出一轍。“喂,你們導師手底下,有漂亮的女生麼?”我一邊在心裡罵自己、一邊還是問了。“沒有。”他斬釘截鐵,“都是些歪瓜裂棗,走到馬路上涉嫌汙染環境。”聽到我笑了,他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困死了,睡一覺起來還得去店裡呢,我能不能辭職啊?我現在去店裡上班她們都笑我,我不好意思……”“不準。”我打斷他,“對了,你們宿舍沒有空調,可憐的,這麼熱的天。不然你就去我那裡睡。”“算了,我……”他壞壞地笑,“我想晚上過去。”“還是再說吧。雪碧那孩子從她外婆那兒回來了,這個小傢伙鬼得很。”這個時候我看見了三叔他們的身影,有一個騎著腳踏車的小男孩很莽撞地從角落裡衝出來,直直地衝著南音過去了,三叔非常敏捷地一錯身,把南音擋在了自己身後,那個小男孩慌亂地跳下來,腳踏車倒在地上,隔著車窗,我聽不見響聲。不錯呢,三叔看上去恢復得真好。

但是三嬸卻奮勇地撲了過去,那架勢真的是把我嚇了一跳,我從沒見過三嬸在大庭廣眾之下有這種反應,臉都紅了,上去就要揪人家小男孩的衣領,硬是被西決從中間擋開了。我見狀趕緊按響了喇叭,南音拽著三嬸的胳膊,把她往車的方向帶。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溫婉的三嬸變成了一隻母老虎——在醫院裡的時候,總是為了很小的事情和三叔、南音甚軍是小叔發飆,比如湯的溫度不夠,比如三叔沒按照她的要求馬上睡覺而是在看報紙……就連西決都不能倖免,有一次因為手機關了沒接到她的電話而捱了一頓暴風驟雨。南音有一次困惑地對我說:“媽媽是不是到更年期了?”可奇怪的是,她從沒有這樣對我,和我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柔聲細氣,可能是因為她從心裡沒有把我看成是和西決、南音一樣的孩子吧,想到這裡我暗暗地嘆了口氣。

大家上車的時候,三嬸臉上的怒氣還是沒有消退,三叔神色尷尬地笑道:“你看你,你至於嗎,人家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嚇著人家……”三嬸大聲地說:“小孩子就不應該騎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