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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那個他至今沒有勇氣去面對的南音。

所謂纏綿,大抵就是這麼回事了吧。

那天晚上我問南音,願意不願意跟我一起去他們的聚會,南音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你開什麼玩笑我當然要去。”

然後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我欲言又止的臉,堅決的說:“放心吧。”

南音的表現簡直就是無可挑剔。那天她精心的打扮過了,她的笑聲還像過去那麼清澈,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這樣笑的人一定是由衷的開心。誰過來敬她酒她都高高興興的喝,那架勢讓我都差點以為這個丫頭真的千杯不醉。就連大家一起要以端木芳和蘇遠智為代表的“班隊”們當眾表演親密鏡頭的時候,她都跟著大家鼓掌和起鬨,散場的時候她和每個人擁抱告別,一副賓主盡歡的場面。

我當然沒有忽略,亂哄哄的人群裡有一雙偶爾會靜靜地往她身上瞟的眼睛。

我們從飯店出來,在拐角處和大隊人馬告別以後,就在往地下停車場去的路上,看見了蘇遠智和端木芳。

“鄭南音。”端木芳微笑的嘴角有一點僵硬,蘇遠智的表情更慘不忍睹。

“小芳!”鄭南音開心的喊出同學時候大家對她的呢稱,然後把她甜蜜的笑臉微微的轉了一下,“蘇遠智,好久不見!”

蘇遠智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有點驚魂未定的笑了笑。

我沉默的站在一旁,看著我家南音熱情洋溢的跟老同學敘舊,場面甚為精彩,我真的沒有看出來南音這麼有潛力。

終於,南音意猶未盡的說:“我們回頭MSN上見。”

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是沉默的。她無意識的攥著綁在她身上的安全帶,眼神很空茫的注視著陽光燦爛的大街。

我任由她安靜。一句話也不問。

最終她還是說話了,她把臉轉向我,有點猶疑的說:“哥,其實我今天是真的挺開心的。”然後她無力的一笑。

“我知道。”我淡淡的說。

她深深的凝視著我,“我什麼都丟了,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再丟臉,你說對麼。”

我什麼都沒說。因為我不忍心回答這種問題。

我只能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柔柔她的頭髮。

然後我發現,她把身子歪成一個奇怪的角度,似乎馬上就要睡著了。她揉著眼睛嘟噥:“真是的,昨天晚上怎麼都睡不著。一直到凌晨5點都不覺得困,可是現在突然就困了,哥,我好累。”

話音未落,她就睡著了。就像剛剛打完一場仗,或者考完一場大考。

第十一回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哪裡好

然後,春天來了。

龍城最柔軟的春天總是伴隨著肆意的沙塵暴。也只有沙塵暴的瞬間才能夠提醒我,我們的龍城其實是位於一個荒涼的無邊無際的高原的腹部。若是沒有了這些狂暴的風沙,就會不知不覺的把高速公路延伸的地方當成天盡頭。

某個窗外風沙呼嘯的午後,高三的區老師在我們大家的眼前,直挺挺的栽倒在辦公室的地板上。頭“咚”的一聲撞在我的辦公桌腿上。大家手忙腳亂的打電話的時候,我聽見了來自窗外的,那種代表著神靈憤怒的呼嘯聲,我彷彿覺得,只要我在這個時候把窗子開啟,漫天的黃沙就會像瘟疫一樣席捲而來,衝進這個虛偽的房間,一秒鐘之內掩埋這個躺在地上的人,堆起一個荒涼的冢。

於是我突然間有種預感,區老師怕是不會再醒來,結果,我對了。

跟著我就臨危受命,接下區老師的班級。陪著他們走完這畢業前最後的三個月。

每一天,我幾乎要呆在學校裡十個小時以上,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什麼機會和小叔單獨相處了,現在他只要不上課,就會呆在家裡,陳嫣以及他和陳嫣的家佔據了他所有的私人時間。事實上,不僅是我,連三叔三嬸也一樣。三嬸常常像往常那樣,打電話給小叔要他們過來吃飯。可是他們很少赴約。某個週末倒是兩個人一起來過一回。但是緊接著的第二天,陳嫣就給三嬸送來了滿滿一罐她煲的湯,還有幾盒看上去像是江南口味的小菜。“這是什麼意思?”三嬸不滿的皺著眉頭抱怨,“是把昨天吃過的那份還回來,還是告訴我你小叔現在不用我們照顧了?”“你們這些女人老是要把別人往壞處想。”三叔的表情異常天真和無辜。

很自然的,小叔和我們疏遠了。尤其是在某天,陳嫣歡天喜地的通知大家她懷孕了之後。

某個五月的傍晚,我在校園的林蔭路上看到了他們,陳嫣挽著小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