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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醫生,我懷疑就算是他照鏡子的時候,那種冷冷的蔑視都會像拋給別人那樣拋給對面的自己。這就不是自視甚高那麼簡單了,他要麼是個內心真正痛苦的人,要麼就是個色厲內荏坐井觀天的蠢貨——我看多半是後者,長得一點都不帥有什麼資格扮酷啊。

當所有人回到飯館裡面開始灌蝦老闆喝酒的時候,一片渾濁的聒噪聲中,姐姐湊過來,把她的車鑰匙輕輕塞給我,“等會兒叫西決開我的車走。”我什麼也沒說,只是讓那把鑰匙照舊躺在桌面上。待到陳醫生和馮牧師告別完畢,姐姐的手指一挑,把一縷頭髮從額前撥過去,然後藉著這縷頭髮的弧度,腰也微妙地扭了一下。目光精確地和陳醫生剛剛掉轉過來的臉龐撞個正著。陳醫生怔了一下,只好略略欠一下身子,算是跟我們這桌看到他的人道了再見。姐姐笑了,“鬧酒沒什麼意思,我也想走了。”——她真的喜歡陳醫生嗎?我看也未必,只不過,她養成習慣了,她需要不斷的證明什麼。

陳醫生略微遲疑了一下。姐姐說:“我喝了酒,我不能開車。”陳醫生問:“你去哪裡?”姐姐的眼睛從下往上纏綿地掃了一下,說:“你要回醫院去嗎?我家在城東新區,方向上倒是順的。”陳醫生終於微笑了,那可能是我第一次,或者唯一的一次在他的臉上看見這樣舒展,甚至可以說是溫情的笑容,他說:“我不回醫院,我去接我女兒,跟醫院的方向完全是反的。其實我也喝了酒,我的車等會兒馮牧師來開,我打車走,再見了。”

姐姐的笑容簡直深得帶上了醉意,可是嘴角卻有點僵硬,姐姐說:“好。那麼下次見。”等他走遠的時候,她用力喝乾了面前那半杯啤酒,放下杯�